了一点灰尘。月白的衣衫依旧整洁,只有几处溅上了细小的血点,如同雪地红梅。
魏老七倒在地上,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大片地面。他剧烈地喘息着,剧痛和失血让他脸色惨白如金纸,独眼中充满了野兽般的痛苦和怨毒,死死盯着眼前两个如同煞神般的身影。
“嗬…嗬…六扇门的…走狗…”他嘶哑地咒骂着,挣扎着想用左手去抓掉落在不远处的斩马刀。
“省点力气吧,魏老七。”追命提着染血的酒葫芦,晃晃悠悠地走过来,靴底踩在粘稠的血泊中,发出“啪嗒”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悍匪,脸上带着那种玩世不恭却又令人心底发寒的笑意:
“‘血屠’魏老七,‘鬼鹞’阴九…啧啧,真以为抱上永宁伯那条死透了的烂腿,就能在京城当大爷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
他抬起脚,用靴底碾在魏老七试图去抓刀的左手上,慢慢加力。
“咔嚓!”指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呃啊——!”魏老七发出野兽般的惨嚎,身体剧烈地抽搐。
追命恍若未闻,转头看向旁边静立如雪峰的无情,咧嘴一笑,露出沾着酒渍的白牙,语气带着几分抱怨,却又透着一股血腥味的熟稔:
“喂,无情!你方才那枚铜钱,慢了半拍!害老子差点以为你这‘算无遗策’的名头要砸在这破赌坊里了!”
无情清冷的目光扫过追命那溅满血污和脑浆的衣襟,又落在他手中那个同样污秽不堪的酒葫芦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他没有回应追命的抱怨,只是抬起左手,白皙修长的手指间,不知何时又夹住了一枚边缘磨得异常锋利的铜钱。铜钱在他指尖灵活地转动着,反射着赌坊内残存灯火的微光。
他的目光越过地上垂死挣扎的魏老七,投向大厅深处。
残余的打手早已被六扇门提骑分割包围,如同待宰的羔羊,在冰冷的刀锋下瑟瑟发抖,抵抗微弱得如同蝼蚁的挣扎。弓弩手占据了所有高处和出口,确保没有任何漏网之鱼。
“清理干净。”无情的声音依旧平淡,没有一丝波澜,如同在吩咐一件最寻常不过的小事:“查抄所有账册、人员,财物。反抗者,无论身份,就地格杀。”
命令下达,冰冷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