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客贵宾不少,欧阳戎没有多看,垂目经过之际,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呼喊:
「等一等,柳——柳阿良。」”
欧阳戎往前又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是喊他的,名字本就是瞎编的,他还没完全适应。
听声音好像是柜台后那位宋姓使女。
声音嘈杂的大堂内,欧阳戎回过头,朝着这位靓丽小娘,手指指了下自己脸庞,脸上同时露出困惑表情。
「没错,是喊你,麻烦你过来一下。」
欧阳戎面露不解的走回柜台,声音闷闷问:
「什么事。」
宋姓使女似是上下打量了下他,音色很亮,嗓音如清泉般悦耳:
「你是哪儿的人,和沙二狗他们一样吗,你算术从哪儿学的,这么好?」
欧阳戎多看了眼她,没有开口。·E′Z′小?说·网. .免+费-阅,读-
宋姓使女反应过来,指了下自己,介绍道:
「小女子姓宋,名芷安,不是此地人氏,老家有些远,逃难出蜀,路上被贼人拐骗至此」她语气有些低落:「幸亏余大娘子和乡老赎回,嗯,以前在家乡私垫,曾在窗外偷学过先生讲课,会写些字句,能算些数,现在主要帮大娘子管账本欧阳戎缓缓点头:「宋姑娘,幸会,我是江州人氏。还有别的事吗。」
宋芷安神色有些不好意思道:
「下午结工钱的事,余小娘子与我说道了,算是我的失误,我午时身子不适,暂让余小娘子看守柜台,此举不妥,让余大娘子知道,是要挨骂的「不过工钱的事,你算的一点没错,我也和余小娘子讲了,她算错了,若遇心思不良之人,真会坏事,幸亏是遇了你这样正直之人。」
欧阳戎转头看了眼后院那边,随口说:
「小事。」
似是察觉到他想走的意思,宋芷安也没介意,先取出两枚铜板,排在柜上:
「这个钱你收下,既然干了半日,就得按半日的算,不能少了你的,大伙都苦命人,出来混营生,一文都得算清楚了。」
欧阳戎多瞧了眼脸色出奇认真坚持的靓丽小娘,轻轻颌首,也没矫情,收起了两铜板。
宋芷安又问:
「你和沙二狗一样,也是家里穷苦,想多赚钱吗,听说你还在钟楼敲钟。」
欧阳戎自然是点头。
宋芷安有些感慨:
「大伙都不容易,你请了半日,是不是去找新活计去了,是客栈工钱不够吗。」
欧阳戎安静了下,说:
「算是吧,不过我不会走,客栈的活还会继续干。」
宋芷安想了想,轻声道:
「嗯,这样吧,若是有什么打杂私活,我也帮你和沙二狗留意下—」
「多谢了。」
欧阳戎有些诚恳抱拳,转身走人。
宋芷安忙着柜台算账,也没多看僧衣青年,垂下目光,继续投入手头的事中欧阳戎来到院中,转了一圈,刚找到了沙二狗。
这小子正着屁股,在厨房灶台前烧火,掌勺大娘在一旁指挥着他。
「柳大哥。」
发现欧阳戎赶来,得知是请客吃饭,沙二狗笑开了花:「这怎么好意思·—.」
「那算了。」
欧阳戎转身走人。
「,等等,柳大哥,我正好有些饿了———·
沙二狗连忙追了出来,脸上污渍都没擦,屁颠屁颠跟上。
欧阳戎脚步不停,嘴角一丝笑意,又很快收敛起来,未讷平静的往前走。
走了几步,他的脚突然顿住。
沙二狗也发现僧衣青年背影奇怪的停住,偏头问:
「怎么了,柳大哥?是—————·是钱不够吗。」
欧阳戎不语,定在原地,四望了一圈左右。
过了会儿,他眉头缓缓挑了起来。
新福报?
沙二狗哪里知道,他耳边此刻满是熟悉的钟声动静,不过也老实等着。
欧阳戎拍拍他肩膀。
「没事,先去吃饭。」
欧阳戎暂时搁置,去路边滩子照常请沙二狗吃了一顿饱饭,饭后,打发走了话痨青年,他迅速返回钟楼。
刚关上门,欧阳戎闭目沉浸入了功德塔。
古塔嘉立云端,塔中一片纯白雾气,只有一木鱼与一孤钟。
欧阳戎刚一入内,目光立即投向了最上方的青铜古钟。
只见钟身正在不足的冒着紫气,微微颤栗着。
紫气中有淡淡的金光丝线欧阳戎飘上空中,来到钟前,伸手贴在钟身,默默感受了下。
「需要两千功德吗这算是金色福报吧——」
他呢喃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