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送些给婶娘喝了,顺带说了下绣娘的事。”
叶薇睐微微歪头,看着他。
欧阳戎发现,她的表情似是一点也不意外。
“奴儿猜到了,毕竟也快到日子了,得提前说的。”叶薇睐又低头:“檀郎是一家之主,甄娘大娘子会尊重檀郎想法的。”
欧阳戎沉吟:“但婶娘那副反应……”
他没说下去,与叶薇睐对视一眼。
二人都有些沉默下来。
叶薇睐想了会儿,说:
“奴儿之前听说,当年出了那档子误会,决定绣娘姑娘去留的时候,檀郎的娘亲态度其实是比较犹豫迟疑的,但是甄大娘子的态度……却有些坚决,甄大娘子太疼爱您了,出了那档子事,第一时间是出离的愤怒,好像还过激扇了绣娘姑娘一巴掌,大骂她是白眼狼,着实误会了……
“把绣娘姑娘卖掉也是甄大娘子的主张,好像价格是一贯钱来着,被拖走那日,绣娘姑娘好像还咬了甄大娘子手背一口……这么看来,绣娘姑娘最畏惧的应该也是她了,算是曾经的阴影……”
银发少女越说越小声。她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起闭目安静的欧阳戎。
“先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戎开口说。
“好,檀郎。”
……
翌日一早。
欧阳戎洗漱完毕,来到正厅。
正厅大门紧闭。
半细等丫鬟凑过来,在欧阳戎耳边低语了一阵,他才知晓,正厅的大门一夜未开,从他昨夜出来后,便无人出门。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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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下,开门声传来。
欧阳戎与半细等人转过头。
枯坐一夜的甄淑媛走了出来。
今日天气不错,早上出了晨曦。
长廊上的晨曦里,罗裙美妇人下意识的抬起手背,挡了下温和却刺眼的阳光。
她对欧阳戎说道:
“檀郎你在啊,进来下。”
甄淑媛丢下一句,转身回了正厅。
欧阳戎跟随入内。
来到正厅,他看见各扇窗户紧掩,桌上的大红色帔帛还在,但装有冰镇绿豆汤的碗,已经空荡下来,被人喝完。
欧阳戎没有去提,问:
“婶娘是有何事?”
甄淑媛闭目了一会儿,不睁开眼的说:
“你去把她带回来,生辰礼那天。”
“婶娘接纳她了?”
甄淑媛没有回答,像是自顾自的说:
“这哑孩子既然还认那根簪子,认伱娘亲,她还来找上了檀郎……不管你们是怎么遇到的,都代表有一份缘分仍在,妾身算是明白婠婠点头的意思了……”
她有些惆怅、索味的摆摆手道:
“带过来吧,妾身生辰礼那日,檀郎先把她带过来,让她别跑,看看先,让妾身看看先,妾身也不让她白来,她若来,就送她一样东西,一样旧物……”
欧阳戎好奇问:“婶娘要送什么东西?不用如此客气。”
甄淑媛已经站起身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欧阳戎的话语,她面色怔怔的走出了正厅。
欧阳戎看见她嘴里似是呢喃着什么,却听不清楚。
很快,他目送甄淑媛的背影消失在长廊上……
……
甄淑媛返回闺院,没有回屋,转身走向了院子西侧的一间房间。
房间里摆放有几尊佛像。
是内设的佛堂。
供奉佛祖与一些已故亲人的牌位。
欧阳戎已故娘亲,那位赵母的牌位,也在其中。
甄淑媛来到赵母的牌位前,转身看着漆木灵牌。
果盘前的数根白蜡烛火,将赵母灵牌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后方墙上,似是与大堂最中央的铜制佛像并立。
甄淑媛默立了许久,才道:
“我知你不情愿,可我又何尝不是愧疚,但若不送走,她亦无活路。
“事后,你吃斋念佛,连带着妾身也烧香多年,渐渐的,都快忘了最初为何跟着你供佛了……”
只见她对着空荡荡的佛堂与牌位开口,停顿了会儿,继续隔空一般的说话:
“你一直不敢花掉这钱,供在佛前,临终前还把这一贯钱塞给了我,难不成是早料到有一天这哑孩子会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