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上面原本遍布的铁锈正渐渐散去,恢复了青铜材质的光泽。
欧阳戎呢喃自语:
“果然克制云梦令,另外……老前辈会再奏琴曲吗,看来那日我不去都不行了,这可能是唯一一次听到莲舟曲的机会……文皇帝剑诀能否圆满掌握,就看它了……”
……
容真手举一盏油灯,孤身回到了不久前吃晚饭的竹屋。
老乐师的佝偻身影出现在门口。
夜幕下,他坐在门槛上,怀中抱着一把一根弦的木头琴。
琴声呜咽。
老乐师似是闭目。
当宫装少女走进竹院时,他伴着琴声开口:
“庆典那日,老夫会将那首琴曲留在大佛里,弹完那最后一遍,老夫就走了,后面能不能领悟,看你造化。”
“好,大不了本宫在佛内听个千遍万遍。”
容真笼袖经过老乐师身边进屋。
老乐师忽然说:“你这丫头,未免太明显了。”
“什么明显?”
老乐师叹息:“你可别最后弄的和小宋姑娘一样,余生都是痴情儿。”
容真摇头:“不知道老前辈在说什么。”
老乐师叹息:“你如此着相,如何破之。”
容真转头问:“不破此相,就不能悟琴音了吗。”
老乐师摇头:
“你有此问,代表性子自带执念,有执念,就难洞破,你连区区执念都不破,还想破老夫的琴音?”
容真凝眉问:
“老前辈,文皇帝剑诀的真谛到底是何?为何你的琴曲,与我们司天监记载的琴曲不同?”
老乐师轻轻一笑:
“为何一定要执着这一点,你耳听为何,它就是何样,容丫头,你为何要怀疑自己,偏要找一个最正确的答案,这世上一定有最正确的答案吗。”
容真摇头:“大司命说过,求真永远无错。”
老乐师安静了会儿,轻声道:
“文皇帝剑诀一直都是琴音,但是每一代的琴音皆不同,怎样的剑主,就是怎样的琴音。
“它曾是盛世之音,也曾做过军阵杀伐之曲……现如今,到了老夫手中,更像是一首天涯沦落人才懂的……既乐观开朗又寂寥落寞之曲,盛世,杀伐,执念,又与我何干?容丫头,你说是不是?”
容真蹙眉:“所以是老前辈你私自改了曲子?此前的曲子是何,盛世?杀伐?说不得本宫更容易懂些。”
老乐师嘴角扯了扯,摆摆手说:
“算了,对牛弹琴,有些情感,你们这些小娃娃是不会懂的,等懂了的时候,也晚了,到时候莫后悔。”
老乐师准备回屋,想起什么,问道:
“对了,上次听你说,欧阳小学士会老夫的琴曲,他还教过你,有这回事?”
容真点点头,又摇摇头:
“欧阳良翰只是会弹,并不会其中精髓。”
老乐师笑说:
“但他确实比你有悟性。”
容真突然说:“就没见过这么笨的。”
老乐师愣了下,旋即,老人爽朗大笑起来。
……
深夜。
饮冰斋书房,一盏孤灯。
叶薇睐已经睡着。
春日已深,入夜后气温已经没有那么低。
欧阳戎习惯性的披着一件外衣,坐在书桌前,两手撑着下巴。
他面前摆放有一枚焚天雷。
焚天雷已经被拆开,欧阳戎用小瓷杯接住一部分焚天蛟油,放在灯火下打量。
杯中液体泛绿。
他将焚天蛟油倒入容积更大的笔洗盆中。
直接伸手,拿起灯盏,引火点燃了里面的焚天蛟油。
幽绿色的光芒绽放在他眼前。
完全不同于旁边蜡烛的橘黄光芒。
欧阳戎眯眼打量,取了一刀宣纸丢了进去,火势更盛了。
他很早就发现,这焚天蛟油十分特殊,不仅火焰的依附性强,威力大,而且还能浮在水面上,不会被水轻易浇灭。
算是杀人越货、销毁尸体的必备良物。
此前欧阳戎曾准备用它来封锁江面,抵御西南反贼,不过后续经历了朱凌虚父子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用上。
欧阳戎观察了会儿,发现丢入宣纸后,竟然没有浓烟出现。
“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