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陈氏忙了一天,也有些累了。就坐在马车里小睡,她的贴身护卫郝五娘则坐在门口的位置上,另外一名仆妇叫凤蕙筠。
这是一个非常沉默的女子,在逃难的时候,与其丈夫失散,带着一个十二岁的儿子,因为其能读会算,是张陈氏的账房先生兼职老师。
无论是郝五娘还有凤蕙筠在张家,地位都是超然的,甚至比张赛虎这个少爷待遇还要好,张赛虎平时上学,回家也是自己住。饮食起居都是张陈氏照顾,张陈氏非常忙,那自然是张赛虎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郝五娘的孩子还小,需要奶娘帮助照顾,而凤蕙筠的儿子虽然大了,可是她更忙,有的时候连饭都没有时间吃,所以张陈氏这个老板,就分别给二人配了一个粗使婆子,负责照顾她们二人的起居和生活。
马车里带着四只灯笼,凤蕙筠则拿着算盘,对着账簿。
就在距离金州城不到十里的时候,突然马车停住了。
郝五娘问道:“周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把树枝堵在路上了!”
郝五娘马上就抽出子母刀,用树枝拦在路上,这套路太熟悉了,这本来就是打闷棍,劫路的标准套路。
不等郝五娘出手,外面传来车夫周伯的惊叫声:“好汉饶命!”
“伱给我闭嘴,要不然弄死你!”
张陈氏也醒了,她听出来外面的人是他的小叔子张东远。还没有做出应对,车门被人从外面暴力拉开,一个黑影跳上马车,直扑张陈氏。
郝五娘几乎没有迟疑,本能的出手。
“扑哧扑哧……”
她挥出三刀,将这名黑影直接斩杀,那名黑影倒在血泊中。在看清被杀的人之后,郝五娘如同置身冰窖,这居然张东方的亲弟弟兄张东远。
“毒妇你敢谋杀亲叔!”
张东亮看到郝五娘杀了张东远以后,马上指着张陈氏骂道:“我要去告官……”
“不要!”
虽然郝五娘杀了张东远,张东亮等人并没有害怕,跑江湖的人,胆子大,再说了,张东远死了也好,他们拿住张陈氏的软肋,反而是好事。
张东亮盯着成熟妩媚的张陈氏道:“只要你从了我,我就勉为其难……”
说着,张东亮居然不知死活,伸手去摸张陈氏的脸。
作为张陈氏的护卫,郝五娘情急之下,来不及听张陈氏的命令,直接挥刀上去,一刀斩下张东亮的胳膊,第二刀,就砍下了张东亮的脑袋。其他几人这时想跑,郝五娘一不作二不休,挥刀砍杀张东亮等人,经过一番打斗,二人被生擒,六人包括张东远,张东亮在内,六人当场被杀。
“现在怎么办?”
张陈氏再要强,那也是一个女人,此时已经方寸大乱。
一直沉默寡言的凤蕙筠道:“死无对证!”
郝五娘听着张陈氏的命令。
张陈氏自然知道这些亡命本家是什么货色,有些迟疑道:“这不好吧?”
凤蕙筠道:“若是他们告官,会如何?”
大明律,平心而论大明律非常双标,对于权贵非常宽容,对于女人却不怎么友好,况且这八人都没有携带凶器,唯一的凶器张东明手中,不过他只是用来砍树。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告官,无论官司胜败,都会影响张陈氏的儿子张赛虎。
为了儿子,她只能采取这个措施。
八个人被郝五娘三下五除二杀了,面对八具尸体,张陈氏道:“现在怎么办?”
“回到我的屋子里,床底下有一坛绿矾油,带过来!”
绿矾油,其实是古代的硫酸。在公元650~683年(唐高宗时),炼丹家孤刚子在其所着《黄帝九鼎神丹经诀》卷九中就记载着“炼石胆取精华法”,即干馏石胆(胆矾)而获得硫酸。
但是这种绿矾油,除了可以涂少量在兵刃上,用来清除兵刃的锈迹,用处非常少,另外一个重要的作用,其实是在特殊领域,那就是用来毁尸灭迹。
当郝五娘返回张宅,取来凤蕙筠所谓的绿矾油,她接过后,将陶瓷的盖子取开,将绿矾油洒在八具尸体上,随着一股焦臭的味道弥漫开来,这八具尸体迅速腐化,连骨头渣子都没有剩下……
可问题是,这件最终还是被人告发了,因为当时张东远他们去了九个人,还有张大强的小儿子张东林。
张东亮当时砍树的时候,被飞溅的木屑,贱到了张东林的眼睛中,张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