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扶起还坐在冰面上的何翩然,“你并不用担心,我之所以让你自己去领会是因为我相信你,即使多花一点时间,你也一定能明白问题的所在,所以你也要相信自己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就像你从前解决其他的问题一样,能人所不能,这才是奥林匹克金牌给你最大的荣耀。”
奥林匹克金牌……何翩然觉得这个词忽然离自己远去,突然它又出现在别人的话语里,竟然显得
有点陌生,是啊,她是奥林匹克金牌的拥有者,她配得上这份荣誉是因为她付出了足够多的艰辛。
所以,还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第二天清晨,何翩然努力忘掉昨夜的沮丧,活力充沛的来到体育馆,还没走进训练场地,一阵熟悉的音乐就飘入耳中。
这是她自由滑的选曲!
稳健的步伐变成一路小跑,她推开场地的门,这样早的时间没有其他人训练,冰面上只有一个红色的身影伴随配乐滑行。
伊维特穿着红色训练服,长发随意散开,像是深栗色的瀑布随着动作起伏,已经退役多年的她没有当初惊艳的滑行速度,但动作依然有力清晰,优雅不可方物。清晨的阳光透过最上层的窄窗,不偏不倚照在伊维特滑行的轨迹上,她刀刃下的冰场变成一片金色的舞台,明明是芭蕾舞剧的配乐,但有力的音符好像是一场磅礴的交响乐,在这样的乐曲中,拥有柔美曲线的伊维特也可以化身成为骑士。
是的,骑士,那个传说中的傻瓜,堂吉诃德。
何翩然给自己选的自由滑音乐,来自芭蕾舞剧,《堂吉诃德》。
这是一个怎样的傻瓜,勇敢又愚蠢,他平凡的不能再平凡,却做着骑士的白日梦,他骑着不名一文的老马高举长枪向磨坊发起冲击,把这个他永远无法战胜的东西当做自己的敌人。
我也是这样的一个傻瓜。何翩然想。
她想战胜伤病,战胜命运,战胜时间,战胜一切阻碍她的东西,她明明知道这一切有多困难有多难以实现,可她偏偏不会放弃,对于她来说,放弃远比克服更加困难。她知道,最终她还是会失败,在渐渐老去的时光中看着自己曾经站过的领奖台上绽放着其他青春灿烂的笑容,她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冠军。
可是,至少让她拥有最后一次挑战的机会,冲向她人生最巨大的一个风车,哪怕结局如同堂吉诃德。
音乐激昂,伊维特的身体已经无法完成高难度的跳跃,她只是简单做了个两周跳后便进入长长的滑行轨迹,就像冲刺向风车的堂吉诃德,没人能阻止。
何翩然已经无法思考,她贪婪的注视着风驰电掣的那一抹红色,在阳光中滑行,张开双臂抬起腿,以燕式滑行的姿态完成最后的加速。
伊维特没有做最后的旋转,高速滑行似乎耗尽最后的力量,在音乐结束前,她已经只能扶着挡板站立,不停大口的喘气。
音乐停止的时候,她才发现站在门口的何翩然。
两个人的目光跨越洒满阳光的冰场,伊维特看见何翩然眼睛里的泪水也被阳光照射出细小的亮光。
那一瞬间,她马上直起腰,之前的软弱消失殆尽,伊维特又恢复平时的骄傲的模样。
“很期待吗?滑这样一支曲子?”
何翩然没有说话,她组织不好语言,只能点头,但脑袋微微晃动,眼泪就流了出来。
“如果这是同情的眼泪,那请马上停下来,我会把它视为对我的一种侮辱。”伊维特的正色令人无法拒绝,何翩然马上抹去眼角的精英,摇头说道:“不,我只是很感动,真的,你滑的真好,不管过去多少年,都可以看出你曾经是一个世界冠军。”
这句真诚的话让伊维特的紧绷稍微放松,眼神也变得柔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何翩然觉得阳光下的伊维特仿佛眼圈微红,但稍纵即逝,这种感觉在她平静的面庞下荡然无存。
“你会滑的更好。”
伊维特轻描淡写的说道。
在短节目的磨合之后,自由滑的教学异常顺畅,虽然技术问题仍然存在,但伊维特表示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何翩然需要更多时间去适应,而现在她更需要马上学会这套节目。而当半个月后伊维特离开的时候,何翩然已经能够记住全部流程和动作。
“你还不熟悉新的两套节目,但还有一个月就是你的国家内部选拔赛,我建议你先用前年我为你编排的节目,毕竟你已经滑过很多次,降低一些跳跃和衔接难度后还是可以得到国家队的席位。”临走前伊维特这样说道,“你很优秀,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