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麻绳割断,随着黑布被挑下,一阵耀眼金芒刺入众人眼眸,孙辉眯眼看去,只见木车上是尊两丈高的金身菩萨。
戴宝冠,阖双眸,坐莲台,手捏诀……众人皆惊愕失色,这是……莲殊菩萨!薄唇在清煦昼影里浅勾了一下,袔翊启唇吩咐。“自今日起,特令临川提督孙辉,督役工士,择临川东区市郊,起寺庙法堂,筑绀宇百楹。请莲殊菩萨入法堂,受万民敬仰。另有着礼部僧录司广征名僧,前往临川侍奉莲殊菩萨;由户部拨银,采办旃檀金箔。近期完工,落成之日,请临川百姓皆来观礼。”“这……”孙辉肩背僵直,舌头发麻。“什么?!”副都尉两眼一黑,只觉要被那尊金身菩萨晃晕了。“另有,明日东市高台,处决菩使与贺敏。”言罢,袔翊神色清疏平和地直身,垂回了墨色广袖。翌日午时。临川东市,阁楼商肆漫居,栏下垒以高台,百姓围观,人山人海。大批兵卫持枪警戒,府衙差役监押死囚,刽子手四人各自担着大刀,明晃晃,光亮亮,寒人肺腑。“下跪之人,乃“菩使大人”,此人本是虢国奸细,借以莲殊菩萨挑唆百姓,欲乱我社稷,罪大恶极,今日明正典刑!”孙辉沉声相告:“本当凌迟处死。桓王殿下开恩,改为枭首,行刑之后,示众三日,传首徽州,再行公祭被他戕害的无辜百姓!”“什么?这就是菩使大人?”“菩使大人是虢国奸细?”“怪不得频频暴乱,原来是这个缘由。”“菩使大人是谁……”高台之下百姓七嘴八舌,踮脚侧目,一时议论纷纷。“朝廷开恩,念及百姓信奉莲殊菩萨,特推恩惠,择临川东区市郊,筑莲殊菩萨法寺,至此,大家自行虔奉,冀以微诚,感通佛心。愿以弘法利民,保我大圊海晏河清,万民咸宁。”孙辉继而扬声又言。此话一出,百姓齐跪,念主恩德,齐呼万岁。就在这时,衙役又押送一人上台,只见那人形容憔悴,发丝散乱,众人定睛一看,正是当日下令斩杀数百名百姓的贺敏大人。“当日乱象骤兴,闾阎鼎沸。贺敏奉檄平乱,本应戡祸安民,然其悖逆天道,纵兵肆意虐杀百姓。骸骨盈台。其罪状昭昭,人神共愤。特奉天命,押赴午门高台,明正典刑。以慰泉下冤魂,稍弭民间积怨,使公道复彰于日月,仁德重沐于黎元。”孙辉话毕,刑场上人声鼎沸,百姓们群情激奋,二人被按倒在地,拔去了身后草标。刽子手将大刀举起,停在半空,沉沉落下。刑台上鲜血四溅,二人头颅应声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