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圣意……淏卿说笑了……”郑世辅握着袖口拭了拭额角的冷汗,颇为尴尬道。
“所以这上意?”公仪淏卿轻撩眼皮意有所指道。 “法者,国之至柄也,按律审理,自是听从上意。”郑世辅僵了僵唇,撑着面子强辩道。书办暗中啧声腹诽:这下可好了,全被这位公仪大人牵着走了。“郑大人所言甚是有理,想必孟大人也是这般认为的吧?”公仪淏卿忽地抬眸提问孟昌。孟昌刚把气顺过来,忙红着脸应道:“是,是,那是自然。”“对于朱延此案,淏卿还有一事不解。”公仪淏卿又将眼神转到郑世辅脸上:“被朱延绑走的人最终是何结果?”若真被戕害,合该记载,若还活着,当施以援手,囫囵遮掩,很是欲盖弥彰。闻言,郑世辅摸了摸青髯抿唇沉思,良久,郑世辅抬头看向孟昌处,似忽然记起一般奇讶道:“昌弟,你在审理这案子时朱延是怎么交代的?那些被失踪的人到底去了哪里?”郑世辅问完一句便急急端起茶盏掩袖痛饮起来,贤弟弟啊,你可别怪哥哥,哥哥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室静谧,孟昌只觉汗流浃背,四肢发麻,这该怎么答?这如何能答!孟昌垂眸死死盯着空了的杯盏,胎体厚重,应是青瓷;釉色青中泛黄且有开片,不是上品……“大人,郑大人问话呢!”书办轻声提醒道。孟昌紧盯不动:釉面不匀,似有细纹;口沿外撇较大,有失精巧……“大人!大人!咳……咳咳……”书办掩袖挡嘴轻咳提醒。朱大人一瞬不瞬地盯着杯盏。茶汤鲜亮,茶气鲜嫩,滋味浓爽,应是碧螺春……“朱大人?”公仪淏卿眉峰周皱起,似有不耐。朱延充耳不闻,味苦回甘,似是新水冲泡……“大人!大人!”书办伸出手来偷偷戳了戳孟昌,见还不够,便化指为掌,加大力道推了一把。孟昌额角狠狠地跳了两跳,咬牙切齿地扯出一抹笑来,这个蠢货,谁要他来提醒?!“朱大人,朱延之案那些人究竟是何结果?”公仪淏卿复又提声一问。眼见再难推脱,孟昌只得放下茶盏硬着头皮叹气道:“公仪大人,下官审理此案之时,对于那些人究竟去了何处,朱延始终闭口不提,下官也难审出……”郑世辅只想挑指大赞,这般瞎话孟昌也说得出。公仪淏卿掠过孟昌直视郑世辅,见其面上也有闪躲之意,心下失望,面色更是生起一层寒霜。既问不出,也无意与他们纠缠,公仪淏卿起身冷冷言道:“看来二位大人有难言之隐,既如此,那淏卿便去问朱延好了。”“公仪大人请慢!”孟昌急急起身阻拦。“孟大人还有何事嘱咐淏卿?”公仪淏卿回身反问。“公仪大人为何这般执拗?只将此案结了便是!何故再生事端?”公仪淏卿一臂负手以余光瞥向两人冷哼一声:“我身负寺正一职,执掌推鞫覆审之责,上承天恩,下顾百姓,不以权谋私,不徇情枉法,不避权贵,不欺弱小,秉持公正,明察秋毫,以求朝廷上下吏治清明,政务畅达,有案必察,有冤必昭!这身官服穿一日,这职责便担一日,此心志便立一日!”公仪淏卿言罢行礼告退。“公仪大人!”孟昌抬手还想叫住公仪淏卿,却被郑世辅起身拦住。“叫他去。”“可……”孟昌甚是为难地看着公仪淏卿远去的身影。“相较从朱延口中得知,总不至于牵连咱们。”郑世辅敛眸冷脸道。大理寺刑狱。一道刺目的光亮从照在朱延身上,朱延微微眯眼抬袖掩面,牢门被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朱延逆着光缓缓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年轻官员,虽看不清容貌,然仍觉气宇轩昂,气度非常。“敢问大人是?”朱延扶着桌案敛眸警惕问道。“大理寺正,公仪淏卿。”公仪淏卿立于那道明朗日光之下,面容平静盯着朱延一字字言道。“不知大人来此所谓何事?”朱延抿了抿干裂的唇,声音沙哑开口道。“救你。”“法者,国之至柄也,按律审理,自是听从上意。”郑世辅僵了僵唇,撑着面子强辩道。书办暗中啧声腹诽:这下可好了,全被这位公仪大人牵着走了。“郑大人所言甚是有理,想必孟大人也是这般认为的吧?”公仪淏卿忽地抬眸提问孟昌。孟昌刚把气顺过来,忙红着脸应道:“是,是,那是自然。”“对于朱延此案,淏卿还有一事不解。”公仪淏卿又将眼神转到郑世辅脸上:“被朱延绑走的人最终是何结果?”若真被戕害,合该记载,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