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清正,断不可能做这种违天悖理之事,”另一位如是说道,“此事定还有蹊跷之处,玉衡仙尊还是莫要打妄语。”
被称作玉衡仙尊的男人低低一笑,目光浑浊,却如鹰隼般犀利:“是了是了,是我在打妄语,晏顷迟要真如外界所言的隽雅修正,那他早年生出的那东西算什么?萧衍是谁的孩子?他对自己师兄的孩子有妄念,还真是够修正的了,亏得掌门压下去了,这事要是要外界知道,我们九华山早就沦为任人嗤笑的笑柄了。”
“好端端的,你说到这事情上做什么?”那人打断他,“门派里从未禁过双修,也没谈及过不可找道侣之事,他为何不能有爱?他们有情有意,有何不可。”
“他对任何人都可以有爱,可他对萧衍……确实不该有非分之想,”旁边人心平气和的说道,“他自己也清楚萧衍——”
“好了,安静。”周青裴手下一顿,晃动的珠串自他指尖止住,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望着座下几位长老,跳跃的烛火光影从他面上晃过去,让他的慈眉善目变成了俯瞰众人的肃穆威严。
“此事确实得需要从长计议,所以才会请各位来此,商解燃眉之急,”他道,“三长老现在下落不明,多做争执也没用,不如各位先想想如何把人找回来,再争论余下之事吧。”
“掌门时至今日还要偏袒他吗?这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了吧,”玉衡仙尊不悦道,“就算我们不计较过去了,但义庄那夜死灵逃逸,查出来,难道不是晏顷迟动得手脚吗?要是他这回是疏忽职守也就罢了,可释放死灵这件事,难道不该是按戒律处置?如若不然,那我们宗玄剑派还有门规家法吗?”
他一语毕,殿里又安静下来,大家好像再度陷入了沉思,周青裴重新捻动手里的珠串,看着他们。
“这几百年里,他就像条疯狗似的,弄死了多少人?”玉衡仙尊说到这,恨声道,“要不是裴昭有阁老担保着,脑袋都不知道要掉多少回了!那阁老能愿意吗?”
“三长老这些年,看着确实是有点疯魔了,人也没以前沉稳,变得尤为嗜杀,”其中一位低声接话道,“他以各种疏忽罪,杀了仙家子弟千百人有余,也不知所为何仇,偏他捏住了这些人的把柄,给他们冠上罪名,那桩桩件件可都是实打实的罪,说出去都是为民除害,我们也不好拦着啊。”
话到这里,几位长老明面上仍维持着客客气气的笑,心里却是不约而同的盘算权衡着,谁都没再继续往下提了。
“阁老今夜怎么没来?”有人问道。
“阁老当然不来,阁老要来,又得劝掌门贬压三长老了。”玉衡仙尊没好气地嘲讽道,“也不知道天天都怕他什么,他晏顷迟,还能翻了天不成?”
没人接话,大家都在心里各自权衡利弊,等掌门作最后定夺,惹上晏顷迟确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周青裴像是想起了什么,捻着珠串的手指,微微一滞,忽地问道:“上回圣墟宫着火,是怎么回事?”
“那是意外,”有长老谨慎回道,“巡夜的弟子不小心打翻了业火,才牵连出那场大火。”
“这样啊。”周青裴微微点头,看向地面上众人交错的影子。
殿里一时间静的仿若无人,谁都记得那场大火,却无人敢再提。
九华山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失火的时候,圣墟宫里都是长老们置放的万年的法器宝物,为了确保不会有弟子乱取,都设下了重重叠叠的机关。
那日也不知怎么回事,偏就有人鬼迷心窍的进到圣墟宫,想要偷法器,结果意外触动了机关,慌乱之下,不小心打翻了业火,业火不同于普通的火,是经年不灭的圣火,火势一旦蔓延,数日不灭。
晏顷迟赶到的时候,大火已经烧了小半个时辰,在众人慌乱的脚步声和嘈杂声中,他没有直接去救火,而是冲进了已经坍塌了一半的圣墟宫里,消失无踪。
弟子们本在吵闹不休,施法救人,朝着相同的方向求生,见晏长老进去了,一时间全都面面相觑,却又无人敢问。
好在这场大火很快就平息下来,圣墟宫里虽损耗了不少的至宝,但无人伤亡,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也是那日,所有人都瞧见晏长老长立于断痕残垣前,魂不守舍,他手里攥着一轴画卷,画卷已经被烧了一半,让人辨不出画像上的人。
至于别的……
在如此局势下,大家皆是心照不宣,事后无论晏顷迟如何苛责严问,软硬皆施,他们也都只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