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嘿嘿笑了两声,没回嘴,而后,两人又仔细讨论了下后面的安排,这才作罢。
另一厢,方茹走在前,孟伟提着个大麻袋跟在后,熟门熟路找了辆三轮,匆匆往火车站赶。
这时候的火车上还不太平,小偷小摸人贩子可不少,两三天的路程,即便上了车也不敢放松,只能轮流看着货物。
第一站,到站后,车上呼啦啦涌上来一大群人,这也是正常,不过,座位上被挤得够呛的方茹却是频频蹙眉,满脸的嫌弃。
孟伟最为在意方茹,见状,他自己身体侧了侧,将方茹护在里面,同时不忘嘘寒问暖。
只是,人心神一放开,难免给早就盯梢着的贼人可趁之机。
随着“呜呼呼”的长长嗡鸣声,火车再次到站,孟伟身边一个站了老半天的青年男人就拖着行李,准备跟着人群下车。
孟伟本也没在意,可就在前方火车门口人群散开的那一刻,猛然,原本横亘在他和方茹之间的麻袋被人大力拖走。
那可是价值一万多的电子表,孟伟脑子那一刻轰隆一声,下意识就要跟着人往外冲,吼出的声音险些将周围一圈人都给吓着够呛。
可人哪里是那么好追上的,那人既然敢来做这事,就是算计好了时间,卡得死死的,一点没给人追上的机会。
追上去的孟伟正巧巧赶上了门关闭的那一刻。
火车的门是大铁门,硬实得很,孟伟急得用双手抵着门,想要强行挤出去,被一旁围观的人们连忙扯住,倒不止是怕人出事,而是担心连累火车走不动。
于是,孟伟只能眼睁睁看着火车门一点点、彻底关上,隔绝了车站外人的目光。
甚至于,孟伟还瞧见了外面那一连俊秀的年轻人面上得意洋洋的微笑,那一刻,孟伟恨不得从窗子跳下去将人逮住。
奈何,火车已经缓缓启动,若这时候跳下去,怕是不死也残,钱再重要,他也是惜命的。
车站外偷电子表的人显然也不是傻的,得意过后,很快拖着麻袋消失在人群,哪怕孟伟一直盯着,一会儿的功夫,依旧瞧不见人影。
身后,方茹的震惊害怕丝毫不比孟伟低,准确点说,比之孟伟更甚,毕竟,进货的钱是她的,而非孟伟。
她急切呼喊,“孟伟,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候再问其实也已经晚了,因为火车已经开走了,孟伟一片浆糊似的脑子,想了许久,终于回到正轨,“我们得去找乘务员。”
事实上,不用他们去找,火车上发生这么大的事,要说早几年也确实有为了省车票扒火车的人,可那都是没买票的,就是真出事了,也不归他们火车管,要是从车上跳一个下去,火车站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这不,刚才有人去传消息,立马有人过来。
来的是两个身高修长的中年男人,板着脸,一脸严肃的模样,穿着制服,一看就知道是公家人。
方茹看见人,就仿佛看见了救星般,扑了上去,苦得稀里哗啦,半点不在意形象,“乘务员,你可要帮帮我们,刚才我们的货被人抢走了......”
不比被抢的方茹和孟伟,乘务员可谓见多识广,闻言,眉头都没皱一下,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蹭蹭记录下来,随后淡淡道,“你们的事情,我先记录下了,等下一站,就会喊公安来处理。”
方茹一个劲追问,有没有解决的办法,能不能抓住那群强盗,乘务员半点口风没漏,后来,还是一个经常来往这趟车的老大哥凑到他们跟前打听。
只见他贼兮兮问,“你们这货的来源,正经不?”
孟伟一怔,问,“不正经,是个什么意思?”
“嘿嘿,看来你们还是嫩头青啊,胆子倒是不小。”那人笑眯眯的,看不出有什么能耐,小道消息却是知道不少,“正经货,就是那些本地厂里出的,正经买卖,一般上了车,没有本地人敢坏了生意。”那是肯定的,要是所有过来进货的人都抢,就是这里的货再抢手、再便宜,也没人敢一直来啊。
“所以啊。”中年男人喟叹一声,“就有了不正经的来路,都是一些没工作的闲汉,不知从哪弄来的货,也不是卖,故意用低价吊着外来的人,回头再把东西抢回去,不仅货物还在,还能挣到一大笔货款呢。”
“轰隆!”若说方才货物被抢,是震惊震怒,那现在,无异于晴天霹雳,那可是一万多的货款,不是因为他们不小心被人盯上,而是被陌生人欺骗,被盯上、进而进来这场祸患。
孟伟抱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