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至右翼,右翼则自身后朝内伸出一道圆弧,弧尾直抵先前阵尾。荭苗一看,认出此是浮空山独有之阵,形似偃月阵,浮空山自称其为“左勾拳”。此阵之用与偃月阵大致相仿,皆是以平弧阵头顶住敌阵,阵尾弧尖以阵头为掩护,带动后阵向左绕行至敌阵右翼突袭。相较于鹤翼阵而言,其集半阵之力攻敌之一侧,重在破敌,而无甚围敌之意。
见对面摆出此阵,荭苗自袖中取出一枚响箭。再看了一眼敌阵,然后抬手打出响箭。一声破空鸣响划过众人头顶,两阵正有些错愕间,忽又听到一阵齐声高喝,自我阵身后右侧冲出一队人来。这队人集结之后,便只跟随并护持在前阵一旁,并不前出攻击。可这一下便令敌阵绕行不得,而又不及变阵。又相持不久,敌阵开始缓缓后撤。之后,更是越撤越快。荭苗见状,再令打出旗语。前阵只追出不远,便停下并扎住阵脚。
中央营帐内,有人来回踱步,有人端坐不语。帐帘忽被掀起,一人进入帐中,快步走到何师劳身旁,递给一纸消息。读过消息,何师劳眉间一挑,立刻起身将消息又递给吴珠鉴。再三看过消息,吴珠鉴大笑一声,起身朝众人说道:“强敌已退!”
听到如此消息,群情自然振奋。又过不多久,另一消息自荭苗那里递来。经过一番清点,我之伤亡不多,而敌之损失则显而易见。再读过此消息,帐内便有人放言道:“浮空山亦不过如此,前番几次败于其手皆因遭其偷袭或我分心别处援敌之故。今次,两方摆开堂堂之阵,其果为我所破!浮空山已然如此,别家之敌便更不消提,队伍定然能平安出谷。”
一听此言,枚泉眉头一皱。可再看到吴珠鉴面露笑意,定是甚喜此言,心知此时不便出言驳斥,只得暂且沉默不语。贪狼星君则与枚泉几人点头致意之后,又独自出了营帐,往前阵方向去了。
刚走到阵尾附近,荭苗便迎了过来,拱手做请并说道:“战场已清点完毕,先生请。”
随荭苗察看战场之后,贪狼星君问道:“可有何看法么?”
想了一阵子,荭苗答道:“来敌未尽全力,却也并非全然是装样子,打还是打了。”
贪狼星君微微点头,言确是如此。跟在星君身旁又走了一会儿,荭苗忽然问道:“先生,开战之前,营帐中众人那番议论我已大概知晓。虽说先生曾言来敌心思不可猜,然之后话中之意却似是认定其必无心全力阻我,不知此是何故?”
贪狼星君看向荭苗,反问道:“如今,独立山上体学弟子可好?”
荭苗想了一阵子,仍不解话中之意,只得答道:“还好,却也不算好。”
贪狼星君轻叹一口气,说道:“你说不算好,我与队伍中好些弟子说过话,他们甚至说不出个好字。”接着,又问道:“上回问你自敌阵中看出些什么,你可还看出些什么么?”
荭苗更是不解,不知如何作答。贪狼星君负手望向远方,说道:“计曰常见则不疑。所谓不疑,乃是不察有异。自入谷之后,你已见惯队伍中体学弟子在前阵与敌当面厮杀,故反倒未从此一战中觉察到,夹口正面之敌亦大半是体学弟子,而术、器弟子则极少。”
荭苗顿有所悟,试问道:“先生之意是说夹口正面之敌实乃是弃子?”
贪狼星君点了点头,答道:“你尚且能悟出,敌阵之中岂会无人明白?倘你为弃子,则肯自冒闭谷之险以全力阻我否?”
荭苗顺着话,接着说道:“故而,夹口正面之敌实欲我去攻他,他才好借战败之名,佯装溃逃而实乃撤退自保。”
贪狼星君微露赞许之色,说道:“与天斗,须明天道。与地斗,须明地理。与人斗,须明人心。先斗心而胜,则有力发于胜心,方可以有力胜无力可发之人。”
言罢,又是片刻沉默。贪狼星君忽问道:“你既说夹口正面之敌乃是弃子。那入谷之前,独立山上是否也视队伍中这众多体学弟子为弃子?”
荭苗垂臂握拳,低头不去看贪狼星君。犹豫好一阵子,才缓缓答道:“回先生的话,我绝不视山上任何弟子为弃子。”
贪狼星君再问道:“那么山下凡人如何?”
荭苗渐渐松开双拳,抬头再看向星君,正色答道:“山上山下,皆无弃子!”
贪狼星君微微笑了笑,说道:“心存此念即可,要你发誓做甚?只是,我问的是山上,你却答你自己。看来在独立山上,你倒算是异类了。”
荭苗却不赞同,说道:“我非是异类,山上心存此念者绝非少数。”
贪狼星君听后,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