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上首的祖师画像,面上的笑容浓厚起来:
‘这就代表着广蝉的事情是有作用的,至少有一位以上的真君对明阳失控的事情有所不满,并不希望因为广蝉的陨落、大慕法界的退出让李周巍过早地攻破江淮,踏入中原,以至于让棋盘乱成一团…’‘广蝉的事情无论是谁出的手,终究是坏了规矩,你来我往…倒也不寒碜…’这道人笑容莫名,跪在地上的弟子却越发觉得恐怖。 ‘前世没有这一幕…他有后手…他有超脱天素外的援手…’这让他更加绝望了,由于被那位魏王过早的杀害,他对将来的了解本就不如原先充足,如今将要有变动,岂不是火上浇油?戚览堰能不能占到便宜,他并不关注,只要回想起这位师尊记忆之中在太虚中含怒不语、一言不发的时日,梵亢久久不能起身,心底唯独一念了:‘当下就要寻退路!绝不能坐以待毙,哪怕被卫悬因打死…也至少有一缕真灵逃脱的机会,好过被一戟抽碎!’……望月湖。湖上的雨水越发厚重,渐有瓢泼之势,滴滴答答地洒落在波澜起伏的湖面上,正中的男子抚着手里头的青葫芦,神色有些忧虑。“烦请真人稍待…”侧旁的李绛宗客客气气地陪着,让司马元礼点了点头,正要多问,面色却突然一肃,见着天色添彩,雨云消散,墨衣金纹、身材高大的男子踏空而下。‘他的神通道行…又长进了!’那双可怖的金眸灼灼,竟然有几分离火气,落在他身上,让司马元礼心中一跳:“魏王来了…”五年时间弹指而过,难得有这样长的平静时光,李绛迁自是藏在日月同辉天地,李周巍则在洲间闭关,精进法术,研读道书。而这道书,便是李曦明带回来的“功成行满述卷”!李曦明前去曲巳时,听闻谛琰所在的“昭明王”尹家曾经有一份“焜煌敛金法”乃是大道仙书、求金之术…李曦明便疑心这“收夷王”司徒家的“功成行满述卷”有可能是此中之秘!可他看不清源头好坏,这一卷落在李周巍手里,还真让他看出些端倪来:‘虽然不是什么求金法,却也是一好宝贝。’这东西记录的是魏帝驰骋的观想法,应当是用于明阳修士突破所用,更有可能记载着不少秘法,按着李周巍的观察,这原卷应当有玄妙图录才对,两相配合,才能读出其中的玄妙!‘魏帝流传世间的道统已不多,如若能取得冯家手里头的原卷,必然大有益处!’他细细精研了半年,便将之收起,不再花费时间,如今出关,不止是司马元礼求见,更是李遂宁口中的八年时间已过!那道《南帝玄擭法》他方才研罢,心肺间仍有火焰,目光扫了眼青忽真人,发觉他的气息虚浮,神情萧索,便道:“真人忙于帝事,清减了,这些日子如何?”这青衣真人缄默了一瞬。司马元礼修成紫府的时间不短,他手中的『正木』传承不似『紫炁』般对道行要求苛刻,也不似『鸺葵』繁多复杂,甚至有自家前辈详细的注释,他读得大有所得,靠着元修真人留下的堪称奢侈的丹药、灵物,凝炼速度极快。可至今也不过一神通。他不敢比李周巍,却不觉得比李曦明差,可修来修去,这仙基就是抬举不成,前几日的再次失败让他心有戚戚,只一拱手:“禀魏王,赵蜀皆起了边衅…更听说是楼营阁、拓跋赐都已经只身南下,入了玄妙,好在北方几次试探都绕着玄岳门…西蜀则从通漠郡来回拉锯,不至于惊扰庭州…”这话看上去平淡,其实分量不轻,李周巍皱了皱眉,问道:“只身南下?”司马元礼神色复杂地点头,道:“应该是归由戚览堰管束了,今非昔比…”李周巍是知道是楼营阁的本事的,在洞天中那场斗法打的轰轰烈烈,如果没有那两个北修干扰,他要脱身绝非简单事…虽然他如今神通大进,可对方如果要对付自己,来的肯定不止是楼营阁!“这几年还打了场规模不小的仗,刘将军镇守石塘…迎战“倥海”…几位紫府一度考虑着要不要来惊动魏王,好在有几位紫府辅助…最后守住了。”显然,从上一次白乡谷之争到如今八年的时间里,平静的只有庭州,宋廷仍在全力以赴平定南海,以除后患。“这一次惊扰魏王,是领了大将军的命令。”他抬眉:“如今国势渐成,东南皆定,山稽郡…大将军不欲再等了。”这话透着果决,李周巍却不甚看好,摇了摇头:“难。”南北的局势其实都分明,这一个字正砸在青忽真人的迟疑处,他叹了口气,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