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乱之地,陆渊半个起家据点。
衡阳府虽然不是产粮重地,但与长沙、衡阳两府一样,都与宁国豫章郡接壤。
通过这些接壤区域,豫章郡的宁军,随时可以派出大军,攻打着三府之地。
也因此,为了防备这与豫章郡临接的三府,陆渊分别在长沙、衡阳两府,各自驻扎了一支禁军,把手中最后的机动禁军,安排在了这两地。
最后剩下的庐阳府,也把洞庭的一万郡兵,以及各地抽调来的六千府县兵,屯驻于此,负责防备。
可即便如此,每府两万左右的兵马,其中甚至还没有先天宗师坐镇,这防御依旧太过空虚了。
空虚到宁国只需抽调出一位先天宗师,带着五六万兵马,就有可能突破一府防线,杀入到洞庭郡内部。
而以宁国的实力,想要抽调出这样一支偏军,无疑是极其简单轻松的。
也就是说,整个洞庭郡,其实都处在一种极度空虚,极度危险的境地。
陆渊分派了四处战场,其中襄阳郡、南海国、苏宋二国这三处,人员兵马的配备,都是处于满配,甚至豪华的状态。
在这三处战场,楚国几乎达到了立于不败之地。
可这种不败之地,实现的基础,却是利于牺牲洞庭郡的防御,让陆渊所在的这处主战场,处在力量劣势的前提下,才能达到的效果。
所以纵观全局,其它各处,楚国都可以说是优势大好,甚至说胜券在握。
但唯独洞庭郡这边,楚国却是处于劣势,甚至随时有可能大败的境地下。
陆渊深刻的明白这一点,清除其中的风险,所以才为之感到深深忧虑。
他现在就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摔成烂泥,失去一切。
这很危险。
可若不如此做,洞庭郡或许可以安稳,但其他三处战场,形势便会变得不利,或者处于僵持。
一旦僵持下来,那么楚、宁等五国,就将变为纯粹的底蕴比拼,资源消耗状态了。
这一场大战,将成为雪原和周国的战争一样,纯粹就拼,谁的人多,谁的钱多,谁的粮多,谁能承受的死亡多。
虽然靠着自己实力和底蕴,陆渊相信,这一场比拼下来,自己绝对是能取得胜利的。
但这场胜利来的时间,可能会是五六年后,或者十年后。
而扬州这片土地,也将因为战火,变得满目疮痍,一片狼藉,再也繁华不在。
这样的话,哪怕取得了胜利,身为胜利者,他也得不到多少好处,只能说是两败俱伤。
因此想要取得足够胜果,取得足够好处,那这场战争就不能维持太久,规模也不能扩散太大。
最好通过几场决战,就令双方阵营分出胜负,在短时间内就击败敌人,然后趁着战争还未扩散的时候,攫取所有战果。
而想要实现这个目的,常规的方法自然行不通,只能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了。
就比如。
放弃和削弱洞庭郡这边主战场的力量,进而加强其它三处偏战场的力量。
令其它三处战场,自己这边的阵营能尽快分出胜负。
等击败当地的敌人,整合当地的资源后,再回过头来支援主战场。
最终汇聚所有力量,一举击败已经经过三次削弱的敌人,取得这场大战的胜利。
以上这些,便是陆渊的真正目的。
而为了达到这种目的,他就必须守住经过削弱的洞庭郡,坚持到其他三处战场回援之前,保证洞庭郡不会失守。
这比拼的,就是自己的偏军先一步击败敌人偏军,还是敌人的主力先一步击败自己的主力,讲的就是一个速度。
可以说,陆渊这是在做一场豪赌。
但他却赌得心甘情愿。
因为这场赌局,争的不仅仅是扬州的归属,更是这场末世之下的生存权,更是未来自己能否带领九州度过这场劫难的希望。
为了这远大目标,此时冒点风险,赌上这么一场,也算不得什么了。
胜了,便说明自己天命所归,未来注定成为这末世之主。
败了,那也正好趁早放弃逐鹿天下的念头,安心领着家人找个地方躲个几百年。
等天下超凡绝迹了,再跳出来在末世之后的世界,重新建国争霸。
其实细究起来,后面那条路,无疑更舒服些,更轻松些。
但陆渊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