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口鼻坚持记录堆肥温度:“得宝,凌教授说发酵到60度才能杀菌”
马得宝用袖子抹了把脸,重新扎进大棚。
汗水混合着粪肥的臭味,让他像从粪坑里捞出来一样。
路过的村民纷纷掩鼻绕行,几个小孩追着他喊“臭蛋”。
“得宝,你这是何苦呢?”李大有点着旱烟蹲在地头,“买台拖拉机,给人拉拉货,一天也能挣几十块。”
马得宝嘿嘿一笑:“大有叔,等我的蘑菇长出来,一天能挣您一礼拜的钱!”
“吹吧你就!”李大有吐了口痰,“跟你爹一个德行,净想些虚头巴脑的!”
夜深人静,马得宝就着煤油灯研读凌一农给的资料。
那些专业术语像天书一样,但他硬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啃。
有时困极了,他就想起麦苗
她一个人在福建,肯定也在拼命学习新东西吧?
半个月后,堆肥终于完成。
凌一农检查时难得露出笑容:“不错,比村里其他人堆的好。”
马得宝和尕娃相视一笑,脸上的晒伤都跟着舒展开来。
装袋接种那天,全村人都来看热闹。
一直观望的邻居背着手在大棚里转悠,突然指着菌袋问:“这白毛毛就是蘑菇?咋跟发霉似的?”
“叔,这是菌丝。”马得宝耐心解释,“再过半个月就能出菇了。”
“哼,我看悬。”邻居心情复杂的摇着头走了,但马得宝注意到他在门口偷偷回头看了好几眼。
等待出菇的日子里,马得宝几乎住在了大棚。
他学着凌一农的样子,每天记录温湿度,调整通风。咸鱼墈书 追最芯章节
尕娃则负责研究病虫害防治,两个年轻人像照顾婴儿一样呵护着那些菌袋。
一个微凉的清晨,尕娃的尖叫声惊醒了大半个村子:“出菇了!出菇了!”
马得宝光着脚冲进大棚,只见菌袋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小白点,像撒了一把珍珠。
凌一农闻讯赶来,激动得眼镜都歪了:“好!太好了!比预期早了三天!”
消息传开,村民们纷纷前来参观。
那些一直观望的邻居挤在最前面,瞪圆了眼睛:“没看出来还真让得宝做成了。”
收获那天,马得宝和尕娃小心翼翼地采摘着鲜菇,像捧着易碎的珍宝。
水花集团的卡车直接开到了地头,质检员给出了一级品的评定,价格比保底还高三毛。
“两块三一斤!”会计高声报数,“马得宝户,第一批收购金额千八百六十四元!”
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叹。
李大有凑到儿子耳边低语:“去!打听打听他们贷了多少款”
“好。”
马得宝数着厚厚的钞票,突然冲向村委会。
他气喘吁吁地撞开马得福的办公室:“哥!成了!真成了!”
说着把钞票拍在桌上,“我要扩大规模,再建三个大棚!”
马得福看着弟弟晒得黝黑的脸和粗糙的手,眼眶有些发热。
他想起小时候那个总是闯祸的弟弟,如今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
而在千里之外的福建,麦苗站在邮局里,手里捏着一封刚写好的信。
信封上写着“宁夏西海固闽宁村马得宝收”。
窗外,木棉花正开得如火如荼,像极了西海固的山丹丹。
水花集团冷链车队的到来成了闽宁村每日的盛事。
清晨六点,当第一缕阳光掠过黄土高坡时,十几辆印着“塞上金菇”logo的冷藏车已经整齐停靠在收购站前。
工人们将一箱箱贴着分类标签的鲜菇装入车厢,不到两小时,这些蘑菇就会出现在银川机场。
第二天清晨,香港高端超市的货架上就会摆出“宁夏有机双孢菇,每斤28元”的精致标签。
“又订出去两吨!”水花集团的销售经理举着电话从办公室冲出来,“新加坡那边要追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