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置办齐了。”
苏兰芝点了点头,对父亲苏少伦道:“爹,你雇的马车不舒服,我给你换了一驾,车夫叫顺子,你坐着这驾马车回京吧。”
苏少伦拒绝道:“这怎么行?折腾到京城再回来,一来一回得一个多月,费那劲做什么?”
苏少伦以为是李家的马车要送他回京,没寻思是送给他的,苏兰芝也没有特意说明,而是避重就轻道:“爹,您和大哥这两年多呆在苦寒之地,怕冷、怕颠簸,这辆马车稳当,里面还备了毛毡子、小碳炉、茶盏和茶叶,您就将就着坐吧。”
这哪里是“将就”,分明比原来自己雇的那辆可大多子、宽敞多了。
原来的马车已经走了,只剩下这一驾,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了。
苏少伦只好屈服道:“说好了,只送我到京城,马车就打发回来,只是,这个......”
苏少伦指着年轻小妇人,当女儿的孝敬自己爹坐马车也就罢了,怎么还孝敬自己爹一个年轻小妇人呢?怎么觉得哪里怪异呢......
苏兰芝介绍道:“爹,您和大哥在苦寒之地,吃不好穿不好,云姐有一手好厨艺,可以一路照顾大家吃饭,也可以陪着兰珏......”
一队大老爷们,只苏兰珏一个女子是不太合适,苏少伦又没法拒绝了,想着左右马车也回京,到时候让云姐跟着小顺子再折回临安县就成了。
苏兰芝又把一个包袱递给了苏兰珏,说是给爹爹和兄长连夜做的衣裳和鞋子,一定要到京城再打开。
依依惜别,苏家人一路飞驰回京。
走到第三日的时候,赶上了一场大雨,临时到最近的一处义庄休息。
不能出去买吃食,苏少伦让陈管家和云姐把李家送的吃食给大家伙分着吃了。
很快,陈管家拿着一个包袱一脸怪异的回来了。
苏少伦狐疑道:“怎么了?”
陈管家打开手里的小包袱,展示给苏少伦道:“老爷,这是李家混到吃食里的东西,老奴不知道怎么处置......”
苏家人眼睛齐刷刷看向包袱,里面平平整整的卧着十根人参,参体饱满,参须完整,看样子都是百年年份以上。
在京城,这样年份的人参,平时价格在一百两至一百五十两银子之间,遇到着急用的主顾,二百两银、三百两一根也是能卖出去的,即使不卖,用做平时同僚走人情,送人参也是上乘之选。
这样算下来,十根人参,价值至少在一千两以上。
苏少伦皱起了眉头道:“这李家回这么重的礼做什么?咱们得回什么礼?”
自己的本意是出一百两银子给女儿在婆家撑腰,即使没钱,也要穷大方,现在李家回了千两银子的重礼,是给自己下马威?还是真的只是“土特产”?
苏兰珏赶紧劝解道:“爹,李家送人参,应该是和我姐一样关心您,让您好好补这几年身体亏空。您别着急还礼,以后走动有很多机会。况且这人参,在咱眼里贵重,在李家眼里并不在乎;就好比、好比爹的书法,外人一字千金难求,可在咱家满书房都是。”
苏少伦狐疑道:“李家对人参会不在乎?不贵重?”
苏兰珏笃定点头道:“我姐曾给我拿过一根人参补身子,我也不要,她跟我说,李家有处庄子,里面有块儿人参田,光百年以上的参就两百多棵,逐年往里移栽的十年五年参苗还有上百棵。李家男人回来天天人参片煲汤,李家女人经常用人参籽泡水洗脸,说是脸色好、皮肤细还祛斑......”
苏少伦:“......”
听苏兰珏这么一说,好像,人参在李家,真的只是“土特产”,不是什么“珍贵”物件,身上的压力骤然小了不少,也不急着还人情了。
都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现在的苏少伦,刚刚复出,手头没钱,偏偏官场还人情的地方又太多,李家的人参,算是能派上大用场了。
苏少伦似想到了什么,让苏兰珏把苏兰芝给的包袱也打开了。
里面规矩的叠着两套衣裳、两双皂靴,两套衣裳中间,夹着两套上等的文房四宝。
砚台里面,压着一张百两银子的银票,以及两张身契。
衣裳里,夹着一封信笺,上面书写着娟秀的字体:乌鸦反哺,羊羔跪乳,动物且然,况于人乎?
苏少伦的眼圈登时就红了。也瞬间明白,顺子、云姐和马车,不是送他们,而是送给他们的。
女儿知道他的窘境,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