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叹了口气道：“三嫂，她们还有选择的权力吗？不试，就是等死啊。”

春草带着张秀秀一起走到了柴房前，轻叩了两下房门。

屋里的小凳子机警的护在娘亲肖五娘身前，颤声道：“谁？”

春草尽量声音放缓答道：“小凳子，我是昨夜搬来的李家婶子，我家三嫂略通歧黄之术，能不能让她帮你娘瞧瞧病？”

不是鸨母让来拖人的，而是新来的婶子要给娘治病。

小凳子的双眸立即亮了，一下子窜到了门口，开了房门，激动的对张秀秀道：“婶子，你会瞧病？”

张秀秀被小凳子眼里的亮光惊诧到了，怕实话实说让孩子再次陷入失望，只能硬着头皮道：“婶子略通歧黄之术，医、医过不少人......”

春草险些被张秀秀的话给吓到，三嫂什么时候医过人？倒是什么蒙汗药、石灰粉、痒痒粉之类的害过人吧？

不过，虽然春草为人诚实，也不敢说实话，怕把小凳子吓到了。

妯娌两个进了屋。

屋子里，一阵难闻的恶臭四溢。

柴房东侧，并排半躺着五个年青妇人，俱都面如死灰，一脸枯槁，蓬头垢面，唯一能证明她们活着的，就是她们手里，各拿着已经吃得只剩下一小口的包子。

原来，小凳子赢了五个包子，按惯例给了当“人马”的孩子一个，其他四个拿回柴房，四个有病的妇人一人一个分着吃了，他自己一个没吃！

这大出春草意外，八九岁的孩子，竟然这么孝顺，也有怜悯之心，实属难得。

小凳子把春草和张秀秀领到最里侧的一个妇人面前道：“娘，郎中给你治病来了！！！”

四个妇人，目光全都落在了春草和张秀秀身上，几乎一个表情，似困惑，外加不信任。

春草对小凳子道：“小凳子，你跟我先出去吧，小六儿找你还要比试跳马，赢了还是五个肉包子。”

“真的？”小凳子有些愕然，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上过一次当后，上赶 子还要再上当的人。

春草笃定道：“走吧，让你李三婶好好给你娘瞧瞧病。”

小凳子看了一眼肖五娘，肖五娘对他点了点头。

春草带着凳子出去了。

张秀秀不想像骗小凳子一样骗四个妇人，选择实话实说道：“我不想瞒你们，我没做过郎中，没行过医，没给人治过病，但却懂得不少药草的习性，尤其是毒物，只是听说没人给你们瞧病，便想看看能不能帮到你们，愿不愿意试，你们自己选择。”

四个女人面面相觑，一个自认为得病尚轻的女人道：“强哥会想办法把我弄出去的，我出去找郎中治吧。”

另一个与她交好的女人，犹豫了片刻，随即附和道：“我等你出去后帮我找郎中。”

另一个女人看了一眼张秀秀，咬了咬牙道：“我左右也是等死，没有相好的，也没有子女，这条贱命就交给你好了！治好了，余生我给你当牛做马；治死了，算我自己命不济，绝不怪你。”

肖五娘也笃定的点头道：“我也一样，治吧。”

张秀秀让她们脱了衣裳，看看病情达到什么程度了，她好研究出对症的方法来。

第441章 毒虫换肉包子

张秀秀出来了，一脸的肃然，几个妯娌一看表情就知道这病症不好治，张秀秀也很头疼。

小凳子“蹭蹭”的跑了过来，充满希冀的看着张秀秀道：“我娘什么时候可以治好？”

张秀秀一脸难色，想要再给小凳子一些希望，又怕现在给希望了，将来如果真治不好肖五娘，小凳子冷不丁心理接受不了。

张秀秀一脸难色的看向春草，春草叹了口气，对小凳子道：“小凳子，我不敢保证能治好你娘。就如同你和小六儿玩跳马，大家都认为小六儿会赢，但结果是你赢了。现在大家都认为这病治不好，但也许你娘和你一样，结果就赢了呢？”

小凳子的小肩膀耷拉下来，心里明镜似的，就算对方骗自己说保证治好娘亲，他也不会相信的。

打他记事以来，在这间破柴房，拖出去花柳病死的女人，最起码得有二十几个人了。

他也曾偷偷打听过外面的郎中，都摇头说治不好，是百里活一的概率。

这还是小凳子冒充有钱人家的小厮问来的结果，如果对方知道他是给妓子打听吧，怕是马上会被赶出来。

小凳子似突然想通了似的，小肩膀挺直了，脸上绽放了坚定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