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亲姑奶奶,咱们两家人也算是同过甘、共过苦的生死交情了,这关系,谁跟谁啊?!脸色比这寒冬腊月还冷,吓死我了。”
清凤脸色有些为难了,常山虎和武放良都帮助过李家,若说不帮忙还真就说不过去,可是,春草的身子不允许啊,清凤有些犹豫的看向春草。
没等春草说话,李德仁张嘴要说什么,被小凤珍一把拉了回来,低声道:“你们男人仗义没法拒绝,面子上也不好看,还是我出头吧。”
小凤珍寒着脸对武放良道:“放良,咱们两家关系在这儿摆着呢,说别的都是客套话,我就竹筒倒豆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了。平时,我从来不摆婆母娘的架子,春草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但现在不行,她的肚子里,怀的是我们老李家的子嗣!赌场鱼龙混杂,一言不和就动手,万一有个闪失,肠子悔青了也没用。所以,这个忙,我决定了,不帮。”
蛇哥还要再说什么,武放良已经拦住了蛇哥,再劝下去,春草就算是帮忙了,也会引起家庭内部不和,自己就过意不去了。
武放良不好意思的对王凤珍道:“婶子,实在对不住,是我考虑不周全,我会想出其他办法的,打扰了。”
武放良转身要走,春草突然叫住了他,叹了口气,对武放良道:“放良哥,婆母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真的不能帮,也不想帮。你还记得吗?最初相识的时候,我曾赢过临安赌坊近万两银子,我一文没要;在四海赌坊赢四千多两银子,你硬是换成金子塞给了我,我退不回去,就用那些钱开了芝兰书院,你知道为什么吗?”
武放良狐疑道:“难道不是因为你想结交我和虎哥,以后在临安县有人庇护?”
春草摇了摇头道:“你错了,是因为我觉得开赌坊挣的钱,是有损阴德的不义之财,让很多家庭家破人亡,让很多女子沦落风尘,让很多孩子成为孤儿,这钱,我花了心里不踏实。”
武放良顿时怔住了,他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夏春草不要那些赢来的钱,竟然是因为她嫌弃那些钱。
偏偏武放良无法反驳,经自己手倒卖的女子数不胜数,被自己打断腿打断手的欠债赌徒不计其数。
而最为讽刺的是,自己之所以成为孤儿、成为街头小混混,就是因为父亲被讨债的暴徒打死了,母亲改嫁一走了之的缘故。
可以说,自己被暴徒催毁了家,最后自己成了催毁别人家的暴徒,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春草继续说道:“就算我今天帮你,是一天、两天,还是三天、四天?你们与朴家的仇,不是几天、几个赌局就能解决的,到最后,你们会不会想让我一个孕妇,天天做庄替你们赢钱?”
春草目光如炬,很是坚定道:“放良哥,你救过我,我倍加感激,但这有损阴德的事儿,我真的不想干。”
武放良脸上火辣辣的发烫,闷声道:“我,我知道了,我、我和虎哥,再也不会因为赌博的事找李四娘子了。”
武放良有些狼狈的逃离了李家。
在来之前,他十二分笃定李四娘子会帮他这个忙,因为他认为春草这个人很仗义。
到了李家之后,李家的话,特别是春草的话,字字见血,句句扎心,让他想起了自己的过去:父亲被人活活打死,母亲毫不犹豫的改嫁,奶奶生病了,为了省药钱上吊自杀; 再到后来,他掌管了赌坊,和那些暴徒一样,去逼债、打人、逼良为娼......
回忆如潮水般涌入了脑海,武放良越想越懊悔,越想越觉得过去的自己,有多么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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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胡家,胡老爹看了看武放良空空如也的身后,不由得诧异道:“放良,没请动李四娘子?”
武放良点了点头,半天才抬眼,有些迷茫道:“岳父,你还记得胡煦是怎么死的吗?”
胡老爹的脸上立即现出了痛苦之色,胡煦,是他的独子,胡菲的哥哥,更是胡家的希望,却在某一天,被人在夜巷子里活活打死了。
刚开始怀疑是四海赌坊干的,后来抓到了真凶,是一个被逼急的赌徒下的死手。
更令胡老爹心痛的是,儿子死的当晚,城里竟然响起了庆祝的炮竹声。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胡老爹心灰意懒,当起了甩手掌柜,赌坊的事儿,全权交给外甥女婿常山虎负责了。
在常山虎接管的时候,胡掌柜还叮嘱常山虎,凡事,留一线,别太狠了,哪怕少挣些钱。
正因为这项政策,才使得临安赌坊的盈利,远远不及四海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