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胖丫终于没让春草失望,揉着惺忪的眼,醒了。
看着披着衣裳的春草,问道:“四夫人,你要上茅房吗?”
春草点了点头,不好意思道:“在咱家,整个院子照如白昼,所以我不怕,但在这儿,我有点怕,你陪我去,好不好?”
胖丫忙点亮了油灯道:“走吧,四夫人,我走在前面,你跟在后面。”
一主一仆,一灯如豆,慢慢向茅房方向走去。
哪怕是前面有胖丫在,春草也觉得心里发怵,没话找话道:“胖丫,你会唱撵狼号子吗?”
胖丫错愕道:“啥叫撵狼号子?”
春草解释道:“就是猎人遇到狼时,用竹板打出来吓唬狼的号子,以前家里没灯笼时,夫君陪我如厕,就会打撵狼号子。”
春草凭着记忆,小声哼着号子。
坠在身后的武放良不由得嘴角上扬。
胖丫不知道,他却明白,春草这是哼曲子给自己壮胆呢,就是哼得好像不那么好听,但武放良觉得,这样的春草还是挺可爱的。
到了茅房门口,胖丫把油灯给了春草。
正等待着,看见远远的常家老仆手里拿着好几个灯笼,应该是挨个院子送灯笼呢。
胖丫顿时喜笑颜开,起身迎了过去,想着有灯笼在,便不怕油灯被吹灭了。
胖丫一走,春草就出了茅房,远远看见胖丫拿着两个灯笼往回走,便匆匆的赶过去。
正走着,突然感觉颈后生风,手里的油灯也熄灭了。
春草吓得不敢回头,径直向胖丫跑去。
而她刚刚的身后,两道人影都闷不做声,静默的打在一处。
偷袭的人影见失了先机,不再恋战,直接跑向墙根儿翻墙而去。
后面的身影并没有追,而是再度隐在了暗处。
春草一口气跑到了胖丫身侧,抢过灯笼,回头照向来路,发现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
胖丫看着紧张兮兮的春草,忙问道:“四夫人,怎么了?”
春草沉吟道:“是我太害怕了,感觉身后像有人似的,连看都没敢回头。”
胖丫举起灯笼往身后照了照,一个人影也没见到,感觉应该是四夫人胆子太小,自己吓自己呢。
胖丫忙道歉道:“夫人,胖丫错了,以后一定寸步不离夫人。”
主仆二人往回走,春草却频频回头,看着茫茫夜色, 有些疑神疑鬼。
看着吓的不轻的春草,暗影里的武放良,心中对朴景昊更多了一层恨意。
自己就算抢了朴景昊赌场掌柜的位置,但那是因为朴景昊自己烂泥扶不上墙,胡作非为,挥金如土。
这五年多来,自己为了四海赌场,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给赌场赚了多少银子?
陷害自己偷银子不说,还得寸进尺,偷换了朴掌柜给他的银子,又试图抢他的私银,现在又试图报复戳穿他阴谋的春草,简直吃相太过难看。
自己绝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朴景昊,你等着!这可是你自找的。
回到了院中,武放良借力上房,再次躺在了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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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春草等四人就急匆匆的回了柳河村。
回到家,苏兰芝看春草和清凤冻得小脸发白,脸色憔悴,看着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苏兰芝忙把两人扯到自己房里,泡了一壶毛峰茶,给两人一人倒了一碗,说道:“毛峰茶暖胃安神,喝些暖暖身子,然后再睡一觉解解乏。”
春草抱着茶碗暖手,对苏兰芝笑吟吟道:“二嫂,我们的嘴,迟早被你养刁了,以后无茶不欢了。”
苏兰芝笑道:“还说我呢,大家伙不也吃秀秀给做的什么凝香丸吗?感觉洗澡都浑身香喷喷的。”
见三个人在一起聊天,高小翠和张秀秀也不甘寂寞,一起跑进了屋里,边喝茶、边聊天。
隔壁读书的讼之,听得五个女人此起彼伏的笑声,不由得嘴角上扬,摇头晃脑道:“盛世好光景,勿须耕织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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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罢了茶,苏兰芝让胖丫把茶叶晾在小簸箕里,等明年孩子出生的时候,就能攒够一只婴儿枕头了。
几个妯娌已经商定了,谁家是女娃,就给谁家用。
谁让李家和别人家不一样,李家的风水就是缺闺女,如果生下闺女了,不得娇贵着点儿养?
胖丫把湿茶叶铺在簸箕里,拿着簸箕却不知道该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