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草木然的转身,往前院走,在柳里正和李德仁以为她有多坚强时,突然蹲下身子,一阵干呕,呕得胆汁都没了。
呕完了,想要站起来,腿一软,又跌回在地上。
春草干脆也不起来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哭声很大,惊动了前院的几个女人,纷纷跑向后院,王凤珍不放心,也跟着跑了进来。
高小翠、苏兰芝、张秀秀几乎同时预感到,能让春草哭成这样的,只有一种可能,周氏说的事儿是真的,五兄弟,全没了。
高小翠痴傻般摇头道:“不会的,大虎哥不会抛下我的,我欠了那么多债、骗了他那么多钱,他都没抛下我,现在我变好了,他怎么可以抛下我,我要去找他......”
王凤珍一把抱住了高小翠,安慰道:“小翠,你别这样,大虎知道你这样,泉下有知也不会心安的......”
高小翠恶狠狠道:“他扔下我一个人,我凭什么让他心安,我要让他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都心不安,永远不能忘了我......”
放完狠话,高小翠突然崩溃了,如同春草一样,也坐在了地上放声大哭。
苏兰芝则是默默的流着泪,痴傻般往前院走道:“我回房了。”
张秀秀眼睛红红的,对尹清凤道:“清凤,你帮我打听一下,是哪支北胡的狼崽子杀了他们几兄弟!”
尹清凤狠抽了下鼻子,笃定点头道:“我现在就去打听,我向我爹申请上战场,替他们报仇!!!”
尹清凤转身要走,被王凤珍一把扯了回来,满眼哀求道:“清凤,求求你,别打听!更别告诉她们仇人是谁。她们的肚子里怀着大虎、二虎、三虎和四虎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若是有了差迟怎么办?”
清凤无语凝噎,他们都有骨血了,可是五虎呢,他刚刚十五岁,没了以后,这世上除了自己,是不是再也没有人记得他了?
清凤也终于蹲下身子,嘤嘤的哭了起来。
李家的院子,瞬间变得异常压抑,仿佛空气都变咸了。
王凤珍叹了口气,对李德仁道:“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这亲,我不退,你认为啥时候能结了咱就啥时候结。从今天开始,我要吃住都在你家,我怕她们几个出事。”
李德仁想要反驳,柳里正扯了下李德仁的袖口,叹了口气道:“哥,浑身是铁能碾几个钉?家里都是女人,你再能干自己也扛不了。凤珍是个好女人,既然铁了心跟你,你又何必犟眼子呢......”
李德仁眼睛更红了,觉得王凤珍这个好女人,被自己给坑了。
可是,有她这个婆婆在,确实比他这个公爹,一个人面对四个儿媳妇好多了,他根本束手无策,连安慰的话都不会说。
李德仁暗下决心,既然你愿意陪我吃苦,我以后努力,让你不那么苦。
王凤珍把张秀秀先扶进了屋,出来时发现苏兰芝的卧室门紧闭,心中涌起一股不祥之感,忙用力敲门道:“兰芝,你千万别想不开!你肚子里还怀着二虎的骨血呢!!听见没有!!”
在王凤珍要踹门的时候,门开了,苏兰芝的眼睛红肿,手里拿着一把大剪刀,手指上血淋淋的滴着血......
王凤珍上手就抢了过来,颤声道:“兰芝,就算是为了孩子你也别寻死啊!”
苏兰芝哽咽道:“婶子, 我、我不寻死,我给二虎剪纸钱、剪纸被、折纸楼,省得他在下面没有钱花、没有被盖、没有房子住......可、可是,我、我太笨了,什么也做不好......”
王凤珍一把把苏兰芝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后背安抚道:“婶子会,婶子都会,肯定不能让二虎在下面冻着、饿着、穷着,你先躺到床上去......”
王凤珍小心翼翼的把苏兰芝往床上引,让她躺在床上,身上盖了被子。
没想到苏兰芝“蹭”的一下又坐了起来,手摸着身上的被子,终于嚎啕大哭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克的相公,好好的喜被,是我剪成了两半,害得我和相公天人永隔......”
苏兰芝和李二虎成亲的时候,李二虎并没有跟苏兰芝圆房,而是分房睡的。
苏兰芝怕李二虎夜里凉,便把喜被一分为二,各睡半条。
现在天人永隔,苏兰芝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苏兰芝挣扎着下床,似魔怔似的拿过针线笸箩,嘴里喃喃道:“我要把被子重新缝起来、缝起来,缝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