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牛群添点乱子!
早就知道的奥康纳更显阴沉,艾斯皮尔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而正对面,听着警役说出的话,盯着警役伸出的手指头,仿佛语言变成了锋利的镰刀,而手指也变成了尖锐的长矛一般,贝克和格林面色大变,整个身体也像是被风吹过的荞麦杆子一般,来回抖动。
警役的话还在继续:“管事老爷说,这两个家伙不能留在这边了,让您赶紧弄到填淤泥地那边去,仔细看好,不要让他们跑出来了。”
填淤泥地!
那可是整个夏役最繁重的活儿,很少有人能够熬过一个月的苦差。
听到这个话,就算是面无表情的农奴群,也发生了一阵轻微的骚动,贝克和格林两兄弟,更是仿佛突然被抽去了骨头一般,整个身体瞬间瘫软下来,嘴巴一张一合,就连求饶和辩解的声音,都没法发出。
先是冷冷地看着两人,再冷冷地看着差点误了事的警役,艾斯皮尔从牙缝中崩出一串音节:“那么,您还等什么呢?还不赶紧拖走!!”
艾斯皮尔的大吼效果显著,打了个哆嗦之后,犯错的警役,连忙招呼四五个相熟的同伴,拽住贝克和格林的手臂,脚腕,衣袍,以及头发,将这两个就连挣扎都没有了力气的家伙,迅速拖出了公地。
几十步之外,看着这一幕,肯特也瑟瑟发抖。
拖拽着这两个未遂犯,警役们的身影,在小道上越来越远。
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肯特忽然注意到,吴清晨/洛斯,先是凑到托尔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在后者点点头之后,忽然朝着农奴群所在的方向,大声叫了出来:“奥康纳叔叔,奥康纳叔叔,请过来一下,有点事儿,想请你帮忙。”
天啦!洛斯知道什么?洛斯说了什么?
肯特明显感觉到,父亲抓住自己的手臂,瞬间用上了全部的力气,这样的力量,肯特却好像浑身麻痹了一般,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也没有任何其他的知觉。
庄头很快走到了吴清晨的身边,吴清晨又凑到了他的耳边说话,后者也一边听,一边不断地点头。对话结束后,奥康纳庄头直起身,朝着桑切斯一家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呼呼呼……
这是肯特的鼻孔快速地喘息。
咚咚咚……
这是肯特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得得得……
这是肯特的牙齿不自觉的敲击。
嗒嗒嗒……
这是肯特的脚无缘无故地撞动旁边的树枝。
仿佛过去了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奥康纳走过了托尔,走过了圆凳,走过了大树,眼睛也望向了肯特……
天啦!天啦!天啦!
一瞬间,肯特双眼睁圆,脑袋发沉,浑身的血液向头顶集中,几乎快要昏阙过去……
奥康纳的目光越过了肯特,人也走过了桑切斯一家,并继续往前移动,走过好几块大石头,才忽然大声呼喊道:“嘿,理查德,弗里曼,老霍特,还有托尔德……过来,你们都过来!”
原来……不是找我们!
原来,洛斯没提起我们!
奥康纳庄头此时呼喊的,全部都是和老威廉一家关系亲近的人家,和这些人家有关的事儿,肯定不会牵涉到该死的贝克和格林!
呼……呼……
肯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哎呀!”肯特的心神放松下来,瞬间感觉到右边的手腕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怎么?”听到儿子的叫声,桑切斯猛地扭过头,这才发现儿子的手腕处,已经被自己捏的发青。
连忙松开手臂,桑切斯摸摸自己的额头,甩去成片的汗珠。
这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站在夏日阳光照耀的位置,桑切斯不仅不觉得炎热,反而感觉整个身体凉津津的,后背更是冰冷一片。
张目四顾,桑切斯看到,密切关注着奥康纳庄头的,并非自己一家,在左前方不远处的几个大石头旁边,右后方同样不远的某片水洼附近,赖特,卡特,还有好几家曾经和原牛倌相近的村民,几乎都是一副如蒙大赦,劫后余生的庆幸模样。
视线重新回到家人们的身上,桑切斯注意到,深知其中利害的妻子、长子、次子自不用说,正同时长长地松了口气,就连最小的儿子肯特,也满脸都是心有余悸的神情。
“父亲……”在桑切斯的注视下,小肯特嘴唇抖动:“真……真……希望我们家从来……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