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不是防火的泥土!”干涩的眼睛在火光中寻找着出路,似乎已经给我们烧出了一条小小的缝隙,我用被火光弄成深红色的手朝火里指去,然后,我带头冲进火里,跨过正冒着呛人的浓烟的树枝,踢开倒在面前的不大不小的树干,捡起一根不太烫的棍子,敲打挡路的树枝,避开正在轰轰烈烈燃烧树叶的树丛……我们带着一溜呛人的烟尘冲出了火林,面前的土匪大营果真没有什么人,连岗哨都消失了。
这次的突袭,我们采用了安静战术,不喊不叫,不打不烧,挨个挨个地钻进土匪的窝棚里,我们遇到的窝棚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空的,遇到了个把人,几刀加上几脚打得他们出不了声,然后不管不顾地翻箱倒柜,一个土匪窝又一个土匪窝在我们的暴力下变得清洁溜丢,我们抢到的一辆车子上放满了大家抢来的东西,直到我们实在是拿不动了,其他地方的土匪似乎都还没有发现我们,我们却不得不撤出还没有动静的土匪大营——撤?面对这么顺利的突袭,大家都心有不甘,那么多的东西,不拿白不拿,可我们怎么拿?
扛着一袋粮食爬到车轮儿带领的人面前:“大哥,土匪似乎还没有发现我们的突袭行动,我还可以继续,你们来搬这些东西吧!对了,马上让人在附近找一个地方藏这些东西,我们不能搬走就先藏着,万一土匪们找不到,以后还可以再来拿!
“这样不会出现危险?”车轮儿火红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我。
“管他那么多,反正有了危险,我们就一跑了之,这里又有这么大的火,土匪想追也不可能有大量的人追上来!”他的神情没有一点变化,“哎,只要土匪开始集结,我们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跑,你看怎么样?”
“好吧,不过我只能让一部分人去干你说的事,其他的人还是留下等待救援比较好!”车轮儿终于有了松动。
“弟兄们!走,我们再回去拿东西!”刚放下东西的感召男爵,刚好听见了点,异常兴奋地跳下去,不管眼前有没有火,一头撞了进去,带着一身的火苗跳下山坡,痛得他龇牙咧嘴的,可就是不敢叫出声,旁边的我们赶紧跳过去帮他灭火,一阵手忙脚乱后,就只剩下一个黑不溜丢的跳着脚的感召男爵:“别管我,拿东西要紧!”看见我们关切的眼光,双手连挥,推我离开。
“哎哟!”“哎哟!”……刚要往土匪的大营里跑去,却发现好多人都因为听到这个命令太兴奋,被身边的火给烫着,甚至被点燃了——还算好,这里的火烧得还挺大,噼里啪啦的声音足以挡住这些声音传进土匪们的耳朵里。
“抢劫土匪的东西?真是他妈的太危险了?”我看着面前倒下来的棚子,看看四周有没有土匪出现,然后一脚踢在差点把我砸成肉酱的木头,“该死!”我的脚还是没有木头硬,本来就很虚浮的脚步,在我独脚跳的时候彻底完蛋,我成了一个被扔在垃圾堆里的废物,咬紧牙关还是爬不起来,一直在地上打滚,“该死的!”给自己的痛脚再狠狠地来上一拳头,痛上加痛,惊惧的心总算可以平静一点。
“不好啦!”棚子轰然的倒塌,引来了某些已经睡足的土匪的意识,不远处就有一个土匪钻出了棚子,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大叫起来:“不好啦!有人偷东西!有人来偷东西!那些守夜的王八蛋都死到哪里去啦!”
一个接一个,土匪的声音在大营里响彻了天空,似乎还把那该死的黎明叫起床了,东方竟然有了点光亮,我跛着脚,抓着手中的风中石,招呼着扔下手中的东西的兄弟们往那火山里跑。
“太岁头上动土!结果——”我慢慢地放松疼痛的脚,时不时抓住前面的人的衣服,借着他们的一点扯力迅速地往前冲,回头看看我差不多刚才深入到的那个端点,我们在太岁头上划出了一条四五百米的口子,结果是他们在大喊“有人来偷东西啊!是那个山头的,城都还没有打下来,就开始抢身边的兄弟啦!妈的,我们可是歃血为盟的兄弟啊……”一大堆诅咒盟友的口舌之剑,来追我们的土匪几乎没有。
在这个时候,如果有那么一支敢于与土匪们拼命的队伍,很有可能在几天内土匪的结盟就会崩溃,可惜,我们都不是那种人。
我们再次穿过火场,大家围挤到一块儿,稍微地喘口气,我检查一下已经不痛的脚,连点淤伤都没有,不会妨碍我们的撤离行动。
“妈的!不知不觉就要天亮啦!”看看已经发白的东方,刚坐在地上几分钟的兄弟们纷纷生出了担心,“车轮儿大哥,那些东西你们都藏好啦!这可是我们拼了一个小时左右搬来的啊!再让土匪抢回去,那也太对不住大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