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濬我警告你，你不要卖惨博同情！”

“我没有卖惨，我确实是明天一早就要带队进山。”

“那关我什么事呢？为什么要我陪你吃年夜饭？”

“是我表述错误。不是陪，是跟我一起进基地，顺便吃个年夜饭。”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进基地，还顺便吃个年夜饭？”

“今晚我们五大地区的特训队队长要开视频碰头会议，我想提一下异兽智慧化的案例。这事你是当事人，只有你见过那只狐狸，我想让你简单介绍一下。”

“五大地区特训队队长视频碰头会？”陈沫怔了一下，心脏如被一只手揪了一把一般，使劲一疼。

东部那边，是谁？是叶奇吗？

“不去。”她说，“所谓的异兽智慧化目前只此一例，还没有足够切实的证据能证明异兽智慧化之后，尝试用精神力控制人类。你在碰头会上自己提一下，让他们多加注意就行了，我有什么好去说的？”

“这个实例是你遇到的，这个想法是你提出来的，包括精神力的颜色也是你看到的，所以由你来阐述是最详尽也最合适。”冷濬说。

“我所知道的也有限，而且已经全都告诉你了，你作为队长完全可以自己阐述。”

“这事我肯定要在碰头会上提出，但我想你可以在旁边做出补充，毕竟我不是当事人。”

“五大地区的特训队首脑开会，什么时候允许个小老百姓上来阐述案例事件了？”陈沫被他的异想天开气笑了。

这也就是她没了，不然碰头会出来这么个情况，她肯定要当场发飙骂人了。

“这不是一件小事，陈沫，”冷濬的狐狸眼挑了起来，“异兽智慧化，拥有尝试控制人类的精神力，这种进化速度已经超出想象。本来人类与异兽的斗争中并没有占有优势，如今异兽在飞速进化，人类的异能却定型已久。虽然目前只发现了这一起，但如果不引起重视后果不堪设想。”

但陈沫没有心思跟他讨论这些，她脑海中不断晃着叶奇狞笑的影子，直升机螺旋桨巨大的风声呼呼在耳边刮起，刮得她心烦意乱。

她极力抑制住呼吸，仰着头看着他：“你是队长，这是你的工作。”说罢转身向班车跑去。

“陈沫！”冷濬一把推开车门，“你跟我说过，让我无需把所有责任都挑在肩上。可你看看你。”

陈沫站住了。

阿乌好像感受到了她的心在一下一下，如重鼓般沉重地跳动，探出小脑袋蹭着她。

“我怎么了？”她转过身，轻轻地问。

冷濬看着那双倔强的圆眼睛，几根手指紧紧抓住汽车车门的边缘，指甲几乎抓得发白没有血色。

只不过一瞬他就放开，克制住了自己突然的怒气，把那句“你都不肯帮我任何一次”强行咽了下去。

“对不起，是我莽撞了。”他笑了一下，气息平稳，语气温和地道歉，“这不是你的工作，我不该强求你。”

陈沫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的班车开走了，我让张琪送你去招待所。”

“不用了，我等下一趟。”陈沫也笑了一下，礼貌而客气。

冷濬于是微笑着点点头，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位置，“走吧。”他淡淡地说道。

张琪犹豫了一下，还是发动了汽车，向着基地大门而去。

等门口的战士验证了通行证，打开通行杆的时候，张琪从后视镜里看到路边重新排队的陈沫又跑到了等车队伍的队尾。

大概因为太累了，她露在绒线帽外的小脸刷白，嘴唇也毫无血色，抱着阿乌蹲在马路牙子边，头搁在膝盖上，一人一狗，缩成小小的一团。

“队长，”张琪忍不住说道，“下一趟班车要一小时后才到。”

“哦。”冷濬靠在后排座位的椅背上，淡淡地说，“跟老梁联系一下，大过年的，再增加两趟车次。”

“是！”

冷濬听着张琪低声给老梁打电话，疲惫地闭了眼睛，轻轻地把刚才憋在胸口的一股气吐出来，慢慢地调整着呼吸，让体内奔涌着的那一股难以抵挡的强烈情感慢慢平息下去。

他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心像被一把又薄又锋利的刀子划过，被藏在最深角落中的某种他几乎以为都要被遗忘的情感，突然从那道伤口中奔涌出来，又酸又苦又涩。

他立刻死死将它捏住，强行让那伤口合上。

为什么这么小的一个忙，她都不肯帮，却还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