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满朝文武,能与封亲王撇开关系的都撇开了,就连大理寺叶全都不惜名声受损,强行解除其子与亲王府小姐的婚事。
可以说,那时的亲王府,已经到了墙倒众人推的时候。
唯有江铭之父太常寺卿江南,始终保持中立的态度。
太常寺卿,掌礼乐、郊庙、社稷、坛壝、陵寝之事,可以说是对皇家举足轻重的人物。
而后,就因这件事,两家交恶。
再后不到一年,江南病重辞官,数月后逝世。
这一笔,江铭自然也就算到了封齐铮头上。
若那次‘意外’不是意外……梁文博按了下额头,不敢再往深处想。
“你倒是说句话呀!”程英杰太不习惯封齐铮的沉默,用手拐碰碰他,急道:“你不觉得可疑吗?”
封齐铮面无表情:“现在解释毫无意义。”
就算真是圈套,他也已经套得太深,想跳出来是不可能的。
程英杰气道:“可这件事要怎么认?你不可能真要为江小姐负责一辈子吧?”
封齐铮只能沉默。
在这里站着的几个时辰,也是他生平内心最平静的几个时辰。他终于知道陆婳为什么能一直保持平静。
因为平静就像一面镜子,能清楚地看到真实的自己,以及所有的一切。
原本觉得久远的事情,此刻在脑海里无比清晰。
回首‘错误’开始的那日,他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天阳光的温暖,还有当时沉闷的心情。
沉闷是因为,那日出门前,他去书房向父王请安,却听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哭声来自董王妃,她亲哥哥被人陷害,但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那日的他,迫切地想寻点乐子,好掩盖掉心中烦郁。
两位好友自然是乐意奉陪,猜字谜,他一输再输,不得不按约定去兑现赌约。
他依窗眺望,就见楼下女子像是与家人走散,表情惊慌,眼神却又止不住好奇地东张西望……
封齐铮在心里苦笑一声,那日街上那么多人,他却独独只看得见她。要说这是圈套,就连他自己也不会相信。
但是,他没想过要拦她,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种游戏他们经常玩,惯用的手段是将情诗递给卖菜的大妈大娘,引得她们一顿臭骂,从而博友人一笑罢了。
那日,拦他的是江羽珊。
她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问他:“公子可曾见过小桃,小桃是我的婢女,穿粉色衣服
,有些胖……”
鬼使神差般,他将情诗递给她,说:“你将这东西收下我就告诉你。”
封齐铮闭了闭眼,也许,这就叫天意弄人吧。
“你们又不说话了!平时不都挺有主意吗?怎么,现在一个个都哑巴了!”程英杰站得两腿发酸,索性蹲下,气道:“要我说这江家也太不讲理了!当年王爷提亲他们又不干,生生把那江小姐逼疯,又怪到世子头上。都这么久了,她寻死关我们什么事?若不是世子妃医术高明,把人给救回来,难不成我们还要把命赔给她不成?”
提到陆婳,封齐铮眸子里的平静逐渐破碎。
“也不知她们在里面怎么样了,胖安郡主也不知道出来说几句……”
程英杰话音还未落下,封时安蹑手蹑脚走出来,径直走到封齐铮面前,先是瞪他一眼,才小声道:“放心吧,世子妃和江小姐都睡着了。”
“世子妃情绪如何?没生气吧?”程英杰帮封齐铮问道。
封时安瞪他一眼:“你觉得呢?”
程英杰弱弱地:“我觉得,像世子妃那般聪明理智的人,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封时安:“呵!”
她不想和这种自以为是的傻子说话,手
指点点他们几个,凶道:“都好好反省吧!”
…………
江铭本来也没说要强行留下陆婳,毕竟,太子的病还得靠她,说整个天宸国的命运都掌握在她手上也不为过。
陆婳主动留下,是怕江羽珊情绪再失控。
另一方面,也算是间接陪屋外的某人吧。
谁让他们是夫妻呢?
累了一天,她很是疲惫,靠在软榻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听封时安偷偷溜出去又偷偷溜回来,她本不想理会,但封时安叹气的频率实在是太高,听得她隐隐烦躁,不由道:“怎么了?”
封时安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