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封齐铮被请了出去,准确来说,是被陆婳哄了出去。
她说,一个江钧而已,不值得他们放在心上。
确实也是,起初,因为江钧出手相救,加上见识过他的才华,她并不讨厌这个人,偶尔还有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
现在,他凭真本事,败光了她心底的那一点点好感。
陆婳看着眼前边吃边喝,仍动作优雅,气定神闲的男人,突然好奇:“你真的喜欢我吗?”
江钧手一顿,抬眸看她,“不明显吗?”
“现在很明显了。”陆婳表情淡淡:“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我已婚嫁,你这样似乎并不道德。”
江钧笑起来:“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为什么就不能有几个仰慕者?喜欢欣赏一个人,本就是不可控的行为,因为对方已婚,就不道德了?”
陆婳看着他,不吭声。
“别这样看着我,搞得我像个罪人一样。”江钧浓黑的眉轻轻拢了一下,放下酒杯,有点索然无味的意思:“想问什么,问吧。”
陆婳:“通用金牌到底是谁给你的?”
“我说过,我不知道。”江钧似笑非笑:“怎么,不相信我?”
陆婳抿了下唇,“现在恐怕已经不是你一个人
的问题。百里平将案子推给我们,等于已经将我们架在火上。”
“我们替你翻案,会得罪万俟家,什么都不做,天宸皇极有可能会因为通用金牌的事发难防风国。”
她平静地看着他:“我需要知道背后之人是谁。”
“知道了又如何?你刚刚也说了,这是个死局。”江钧面上不露分毫,嗓音却放得很低:“其实,你心里都有数,不是吗?”
陆婳:“好吧,我换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帮他们做事?”
江钧很干脆:“因为钱,因为高阳君,还因为你。”
“是太子吗?”
“不知道。”
“张家?”
“不知道。”
“天宸皇?”
“什么?”江钧似才反应过来,摇头笑了起来。
陆婳的心一下变得寂静,静得很可怕。
这是最坏的结果,野心人格一旦占据上风,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只需要找到凶手,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江钧目光如沉渊一般深遂,“这对你来说很简单。”
陆婳苦笑:“江公子未免也太高看我了。”
江钧:“我到的时候,高阳夫人正要自杀。她为什么要自杀?看
见家人被杀,第一时间难道不该是呼救或报官吗?为什么要急着去死?”
陆婳心里哐当一声,无数细节如浮光掠影般浮上脑海。
“当然……”江钧静静看着她,目光如迷雾般令人捉摸不透。
他慢慢地说:“为了你,我不介意当个罪人,什么罪都无所谓。”
那股子莫名的熟悉感又一次涌上心头,陆婳起身,走到门口,想到万俟锦说的那句‘每个人都有罪,该认的’,又冷着脸回头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和高阳夫人认识吗?”
江钧:“在这之前,从未谋面。为什么会这么问?”
陆婳:“没什么。”
门口,封齐铮迎上来,“怎么说?”
陆婳望一眼不远处的崔护和刘民,突然觉得他们其实什么都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把难题扔给他们。
他们走到那里,都被轻视,归根结底,不过是太弱势,不够强大。
她又看向封齐铮,大男孩已经很努力地在成长,但还差得远。
没关系,还有她,她既然改写了他的命运,那就一改到底!
陆婳深吸一口气,冷静道:“去万俟府。”
……
一路,封齐铮都没再问问题,只是紧紧握住陆
婳的手,仿佛想要给她力量,又或许是需要从她身上汲取能量。
他们就像两只落单的小鸟,并肩而坐,什么也不说,却比任何时候都亲近。
“这次的事,可能有些麻烦。”理清思路后,陆婳开口。
封齐铮点点头,冷静道:“好在百里平本意是不想为难我们的,他这么做,看似为难,实则也是在给我们选择的机会。”
他能看到问题本质,陆婳稍稍意外。
后又一想,他本来就是极聪明的,只是天性使然,偶尔幼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