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你觉得我不懂或是不知道的事,我都知道。”封齐铮轻轻揉了下陆婳的头发,“你现在所有的不安,焦虑,有一大半都是因为我。你怕承担不起我的未来,怕走错,怕回不了头……”
他亲亲她的额头,捧着她的脸,目光与她对视:“可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你要这样傻傻地一直承受吗?婳儿,我的成长,你没有看见吗?”
陆婳懵懵地,脑子里很乱,完全反应不过来。
“现在的不确定,恐惧,不安,犹豫,害怕……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要一起经历的。要不,试试,先放一半的压力在我这里,行吗?”
“虽然我还不确定自己到底能承担多少,但你得试着相信我。”
他眸色清润,像是噙着清晨里的淡淡雾气,也带着初升的阳光的温暖,带着足已安抚一切的力量……
“没什么好怕的,只要你肯试着卸下一些包袱,试着相信我,真没什么好怕的。”
陆婳愣愣看着他,数秒后,突地一下,笑了。
她用力捶了下他胸口,颇带江湖气息地说了句:“行,以后就靠你了!”
“不用等以后,现在就可以靠。”
他没脸没皮
起来,拉她入怀,低下头亲她,亲到她喘不过气来,才放开恨恨道:“以后再敢为别的男人烦恼,我就要这样狠狠地惩罚你!”
“谁怕谁?”
陆婳挑高他下巴,坏坏一笑:“我有家法!”
“啊!”封齐铮气焰一下低了下去,没骨头似地靠在她肩上。
夜凉似水,淡淡月色落在他们侧脸上,渲染成了一副恒久的水墨画。
陆婳双手环着封齐争的腰,感受着他的体温,心底早已沉静。
她想说,他其实已经承担了许多。
正因为相信,她才敢释放情绪。
正因为相信,她才敢去做自己……
…………
次日。
陆婳没想到,百里平居然会将公审安排在双面神府。
经过修缮,府邸被火烧过的痕迹已经不太明显。
前院大门口,搭着两层的高台。
百里平和众大臣坐在最高一层,矮一些的地方,放着秦子桓的冰棺。
高台下,目光所及的地方,均被百姓挤到水泄不通,他们齐齐跪在地上,望着秦子桓的冰棺,有的隐忍抹泪,有的放声痛哭。
应景似的,圣都上空飘着毛毛
细雨。
此情此景,悲凉而壮观,催人泪下。
陆婳和封齐铮对视一眼,只觉得这场景是说不出来的荒诞。
周明与程英杰后来,被安排在他们身侧坐下,封齐铮趁机和周明交流了几句。
得知,到目前为止,百里平还未找他商讨过和谈一事,封齐铮几不可察地拢了下眉,有些猜不透百里平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所有人到齐,方魁走上台,先是在秦子桓的冰棺前沉痛地静默了一会儿,这才扬着声音道:“大司农为防风国鞠躬尽瘁,呕心沥血,没有他就没有防风国的今天!”
他嗓音哽了哽,转身仰头看向百里平:“如今大司农身遭不测,还请君上为大司农作主!”
“请君上为大司农作主!请君上为大司农作主!”底下百姓跟着齐声高喊,一声高过一声,夹杂着浓郁哭声,悲壮气氛再次被渲染到极点。
其势,说是逼人也不为过。
一个君王被自己的臣民架到这种地步,也是少见。陆婳不由看向百里平,她很好奇他又该如何应对。
离得有些远,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只见他在高台上稳坐片刻后,双手撑住把手,
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风雨的老树,摇摇欲坠。
身侧的小石头刚要去扶,百里平摆摆手。
他一步步地走到高台边,望向沉睡的秦子桓,缓了一口气后,一字一句,沉痛出声:“犹记得几年前,孤与大司农第一次见面。那时,我们都还很年轻,大司农对我说,只要有他在一天,就绝不可能让防风国的子民因饥饿而死亡!”
“他做到了……他还对孤说……说国富民强的下一步,就是开疆扩土,说要把我们曾经失去的通通抢回来……”
似再也无法控制,百里平声息微颤间,痛哭出声:“大司农,你就这么走了,你让孤怎么办?你这是要挖走孤的心啊!”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