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齐铮牵着陆婳,朝封亲王招了招手:“父王,我和婳儿都很好,你不必担心。”
“那就好。”封亲王驾马往前几步,朝张正拱拱手:“张大人,本王千里迢迢赶来,可否先讨杯水酒?”
张正居高临下:“封亲王远道而来,在下理应尽尽地主之谊。只是,我敢请,王爷敢来吗?”
封亲王笑:“有何不敢,战打起来之前,咱们还是一家人,你说是吧?”
“王爷不减当年风范,令人敬佩。”张正高声吩咐:“摆酒,有请封亲王。”
他转身,对封齐铮冷冷一笑:“暂时还不能让你们一家人团聚,还请世子爷见谅。”
封齐铮回以同样的笑:“不急一时一事,我等得起。”
“都打起精神来,将他俩给我看好了!”张正风风火火转身离去。
封齐铮拥紧陆婳,低声轻哄:“婳儿别怕,父王救我们来了。”
明明在安慰别人,自己却止不住地微微发抖。
陆婳伸手回拥,柔声道:“我不怕,你也别怕。”
该来的自然会来……她平静地看向不远处的周左达,后者目光刚与她对上,立即又低下头去。
“周大人
。”陆婳还是很平静:“风太大,可否借一件衣服?”
周左达默了半刻,将身上的红色披风解下来,双手呈上:“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封齐铮替陆婳接过,淡淡地:“敢问周大人一句,若防风国反扑,应当如何?”
周左达眉头一拧:“不劳世子费心。”
“别以为我不知道张正打的什么主意。”封齐铮冷哼一声:“他仗着城里有几万兵马,坐地为王。我军要么硬攻,要么僵持,防风国若有胆分一杯羹,那就让他们来。正好可以帮你们解决掉奉阳、成阳的兵马。”
“可你想过没有,临阳,奉阳,成阳,一旦丢了,天宸国就等于失去最重要的屏障。到那时,就是想补救也没机会了。你真想亲手葬送掉自己的家园吗?”
陆婳也是万分不解:“封亲王已带军前来,说明之前的密信他也收到了。亲王府虽势单力薄,但保护你与杨大人的家人不在话下。你究竟在顾虑什么?”
任他们夫妻二人怎么说,周左达都不吭声。
“周大人这么做,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弟兄们吗?”陆婳突然一声厉喝,周左达下意识抬头,正好撞上她那双泛着奇异色泽的眼睛。
像是陷入了一个彩色的漩涡里,他内心狠狠一瑟,快速低下头,拱手道:“周某人有负夫人相救,有负封大人期望,像我这种人自有天收,就不劳二位费心了。”
陆婳摇摇头,苦笑:“人有三千疾,唯有愚昧不可医,这一次,我也无法救你了。”
闻言,周左达僵了僵,倏然间,他似乎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像是……像是那毒虫又复活了!
……
城门驻守亭。
封亲王与张正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一坛酒,还有几个简单的下酒菜。
一路奔波,吃不好睡不好,封亲王可不会客气,连着几杯酒下肚,桌上的菜已经被清空了。
他这才抬眼看向张正,微微一笑:“真想反?”
张正面无表情:“心意已决。”
“非反不可?”
“王爷这话说的……”张正冷冷地:“这不是无路可走了吗?此时不反,更待何时?难道就这么乖乖地举着双手,跟王爷您回去送命?”
封亲王竟然点了点头,他很认真地看张正,回忆着他从前的样子:“当年你离开京城时,年纪和如今的世子相仿。本王没记错的话,那一
年的文试,你可是壮元。”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岁月不饶人啊!向来清高孤傲的王爷,如今也学会和别人叙旧了。”张正的嘲讽,令封亲王笑了起来:“清高孤傲?本王吗?张大人可真会开玩笑!”
张正目光笔直:“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坐在这里陪你喝酒吗?”
封亲王:“本王没猜错的话,张大人是觉得本王能理解你的决定。”
“没错!”张正露出执拗又疯狂的表情,“王爷一退再退,退无可退时,难道就没想过要反抗吗?”
封亲王承认:“确实,想过。”
“为什么没行动?”张正接着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不是不想,而是实力不够!”
他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