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齐铮就着情绪,将心里话全盘托出,这需要很大的勇气,也是他自认为最好的策略。
从前,他也常惹封亲王生气,被打得狠了,他就会用上这招‘自我剖析’。任封亲王再怎么生气,只要他声泪俱下地剖析完,封亲王眼底的怒意都会被心疼内疚所替代。
他当然知道封婳还不至于打他,甚至以她的性格,表面上都不会有多生气。
但怎么说呢……他挺怕她失望的。
对一个人失望多了,就不会有期待,就无所谓了,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所以,他决定先发制人,母妃常说,女人都是水做的,心肠尤其的软。
他都这般掏心掏肺了,她还不得自我反省反省,再宽慰一二?
倒那时,嘿嘿,他态度再诚恳一些悲伤一些,说不定还能趁机求个亲亲抱抱……
封齐铮偷着乐了一会儿,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陆婳她太冷静了。
她似乎在犹豫什么,表情沉沉的,一如这临阳的天气,仿佛正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封齐铮心里有些慌了,下意识地起身,道:“我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顺随找找哑巴。”
“坐下。”陆婳终于开口,神色冷漠。
封
齐铮心一颤,乖乖坐下,极力镇定道:“你先喝点粥,有什么话晚些再说。”
陆婳淡淡地:“我们从京城出发时,父王的交待,世子没忘记吧?”
听到这话,封齐铮咽了下口水,忐忑道:“父王,母妃说了那么多话,你指的是哪一句?”
陆婳看了他一眼,起身,在柜子里摸出一样东西:“临走前,父王交待,让你一切都听我的。他还交给我一把戒尺,说,如果你犯浑胡来,就让我往死里打!”
她吐字清晰,淡定漠然,手里那把戒尺染着岁月沉淀的光辉,往桌上一摆,就令人呼吸受窒。
封齐铮倒吸一口凉气:“你不会是当真了吧?”
陆婳目光认真:“世子觉得父王在开玩笑?”
“所以,你想打我?”封齐铮懵了一瞬,跳起来:“你出门的时候承诺过你不会打我的!再说,这件事我刚刚不是解释的很清楚了吗?你……”
他痛心疾首:“我看犯浑胡来的人是你吧?”
他指着她,带着颤音:“陆婳,你敢!我告诉你,我处处让着你,不代表我怕你!你要真敢打我,我就休妻,我没给你开玩笑!”
要是这么说的话,陆婳冷冷一笑:“父命难违。”
她本来还有些
犹豫的,现在觉得,小甜甜说的没错,这个任务她着实有些喜欢了。
打人是不对,但若打一个该打的人,还能救下一个可怜人,那就很划算了。
陆婳拿着戒尺,在手心轻轻拍了拍,平静出声:“这件事,你说你解释清楚了。解释清楚,错误就不存在了吗?”
“你以为我生气的是,你没同我商量吗?不,你是来破案的,有权做任何决定。”
“我生气的是,你太鲁莽,太冲动,拿无数人的性命在开玩笑!最不该的是,那些本可以远离这件事的人,元齐大哥的手下,哑巴……他们都在为你拼命,而你却躲起来睡觉?”
“你的命是命,他们的命不是命吗?”
“且,他们是听从于穆焰,才愿意帮我们的。换句话来说,他们看的是我的面子,如有闪失,你让我怎么向穆焰交待!你让我怎么去面对他们?”
“你要动用他们,难道不该和我商量吗?”
陆婳越说越激动,拿着戒尺起身,缓缓走向封齐铮:“你以为先发制人,自我剖析几句,我就可以不计较了?”
“有话好好说,你先听我解释。”封齐铮也起身,慢慢往门口退去。
他心跳很快,说道:“我没有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昨
晚只是投石问路,不会有危险。我躲起来睡觉也不是为了逃避责任,只是想养足精神,今晚好出城诱敌……”
还出城诱敌?
听到这话,陆婳闭上眼睛,她捏紧了戒尺,再睁开眼时,狠狠挥向封齐铮。
“啊!你疯了!”戒尺猝不及防地落在封齐铮肩上,他跳起来,惊恐又愤怒地瞪着她。
陆婳颤着声开口:“如果妖怪不上当怎么办?你将临阳掀得天翻地覆,他们会饶了你?诱敌成功,又当如何?有多少人会陪你去送死?这些你想过吗?”
“如果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