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说,即便被围攻,那些夜匪也没伤京兆府的人。
什么样的夜匪这么讲道义?
宫凛挠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陆婳闭了闭眼,“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走向马车时,抬手拉了下帽沿。”然后,他看到了兽牙手链。
陆婳反应过来,闲闲地笑了下:“那么大的雨,你眼神可真好。”
宫凛嘿嘿傻笑:“大将军也常夸我夜视能力超强。”
提及大将军,二人都沉默了一下。
宫凛:“你的伤要紧吗?”
陆婳:“你到底想做什么?”
二人异口同声。
大眼瞪小眼,数秒,陆婳动了下手臂:“一点点擦伤而已,没事。”
她突然警觉起来,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现场那么乱,她又是在马车里受的伤……
“所以,我晕过去以后,是你将我送走的?”
宫凛又挠头,很棘手的样子。
陆婳几乎可以断定:“封齐铮认出了你?是他让你将我送走的?”
关于那段细节,她本想等封齐铮好了再问的,没曾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宫凛叹气,先说了句:“世子的眼神才是真的好。”
接着,宫凛说
的和陆婳猜想的出入不大。
混乱中,宫凛钻进马车内想取明月珠,结果就看到昏死过去的陆婳,还有中箭的封齐铮。
四目对上,他当下的反应是调头就跑,却被封齐铮唤出了他的名字。
宫凛苦笑:“世子说你不能暴露,这才让我将你送回……真看不出来,他那个人思虑还挺周全。”
陆婳心道,那是,在京城混了十几年,世家子弟骨子里的练达,耳濡目染的精明,不是纨绔的外表可以掩盖的……等等,她心里那油然而生的骄傲是怎么回事儿?
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你劫明月珠干什么?”
“我是土匪呀!”宫凛还刻意挺了挺胸膛。
陆婳愣愣:“不对,不对……那晚和你在一起的人,绝不是卧龙山上的人。”
她目光一凛:“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兜圈子,你要说就坦诚点,不想说以后都别说了!”
宫凛对她的微妙情感,她不是没感觉的。
拿私人情感去威胁别人,这不太地道,但陆婳确实没时间了。
而这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她要不整清楚,还真不行。
“小姐别生气,我说。”宫凛深吸一口气:“夜匪一事是我所为,目的就是要引起京城混乱。”
“
为什么呀?”陆婳一头雾水。
再复杂的病她都能理清楚,可与心机谋略有关的,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明白。
宫凛又道:“京城大乱,夜匪猖獗,皇上就会急于用人。”
这样一来,封齐铮就能快速站稳脚根……
陆婳福至心灵,还明白了另外一层:“将军府也能重新得到重用?”
“所以,那晚在现场,除了你外,还有将军府的人?”
“正是。”宫凛道:“结果事情就演变成了这样,得知赤玄国别有居心,二位将军立即启程前去刺探军情。”
陆婳又被绕晕了。
任务指使她去劫明月珠,宫凛他们为逼皇上重用将军府和封齐铮,还是去劫明月珠,偏偏这明月珠还暗藏居心,封齐铮因此受伤,也因此立功……
这一切的走向,似乎都是在推进她的终极任务——助封齐铮登上皇位。
陆婳心情很复杂:“你把晋川一战的隐情告之我的哥哥们了?”
“是大公子先找到的我。”宫凛说:“他们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
他又愤愤道:“公子利用大将军生前关系,拜托一些老臣暗示皇上调查此事,结果被朝中某些大臣强行敷衍,还害死连大人以儆效尤。”
“所以,我就打烂了他们
的嘴!”
万万没想到其中牵连居然这么广。
陆婳心中了然,只是道:“你这么一走,卧龙山怎么办?”
“都安排好了,小姐放心。”
看他很有把握的样子,陆婳还是提醒道:“这次是大理寺亲自去剿匪,叶思远立功心切,没找到人他是不会罢休的。”
宫凛复杂地看她一眼:“世子说他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