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里,那头红棕色骏马正急促的踩着蹄子,低头冲着栏杆一下下的撞过去,鼻子里吭哧吭哧喷着粗气,眼睛都充血了。
禾夏愣了,御鬼疯了吗?
马儿不管不顾的往栏杆上撞,撞得杆子都歪了,它的头上也撞出血来了,禾夏心中一痛,连忙上前抱住它的头,哑声道:“御鬼,别这样……”
“呜呜呜……你放开我,我不想活了……”
御鬼拼命地甩着头,声音嘶哑。
虽然禾夏回来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它,但是它都等了一天了,也不见主人来看它,当时心里就觉得不对劲。
后来,见那个老云头将一张张白纸贴在了门窗上,才瞬间明白了过来。
它的主人死了……
主人是它的命,命都没了,它自然不想活。
禾夏被它的情谊震惊了,想到那个给自己和离书的男人,眼神里有些复杂。
深深地看了看御鬼受伤的样子,禾家将云墨生没死的消息告诉它,说对方只是不辞而别了。
御鬼愣住,直勾勾的看了她一眼,才长长的喷出一口气,“我就知道,主人不会死的。”
禾夏心情却低落下来,默默地回头,去屋里拿了点外伤药,给御鬼处理了一下伤口。
……
动物园开起来了,闻声而来的看客们很快就增加,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的名气传遍了天下,就连宫里都流传着动物园的故事。
有天禾夏正在给动物们准备饭食,忽然有人来访,看起来像是军中的打扮,给她送了不少过冬的棉衣来,她不明所以,对方只说是一个老朋友托人送回来的,别的什么都不肯多说。
禾夏心里忽然闪过云墨生的身影,随后又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能给自己留下封和离书就玩消失,这么冷清的男人,怎么会想到给她送东西呢?
可是,当那些人走后,她回到马厩去给御鬼换药,发现御鬼不见了,联想了下今天的怪事,她才不得不承认,那些人就是云墨生让来的,而且,他们还带走了御鬼。
该死的!
禾夏一甩手,将药扔到了地上,心里都恨死那个男人了。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来给她送各种东西,除了一些日常需要用到的东西,还有老云头喜欢抽的烟,和上好的花雕酒。
这些东西,禾夏一一收下,可心里的气却没消。
他想用点东西抵消心里的愧疚吗?没门。
期间,老云头终于也能给动物们看病了,而禾夏也经过对方的调教,在给人看病上,本事增长了不少。
两个人正好互补,老云头有了老伙伴,脸上的笑也逐渐多了起来,有时候眯缝着眼睛倚在墙根处晒太阳,望着禾夏忙活的背影,就像看着自己亲闺女似的,眼神里都是满足。
很平常的一天,禾夏忙活完一天的活,送走最后一波小动物,刚要关门,就见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疾驰而来。
御鬼?
它怎么回来了?
不等禾夏反应过来,御鬼已经跑到了她身边,浑身的毛发带着血珠子,双眼赤红,鼻子两边都是白沫,就像从刀林剑雨中厮杀出来的一样。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
见御鬼这副明显虚脱的模样,禾夏慌了,她四处看了看,并没有人追赶它,忙抚摸着它的背,希望能让它好受些。
“姑娘……主子有危险……”
御鬼声音严重嘶哑,四条腿不住地颤抖,之前被禾夏治好的那条腿更是抖得厉害。
它几个月前,跟着主人到了战场上,跟之前那些战友重新聚在了一起,跟敌军交战了两次,便胜了两次,谁知军中忽然出现探子,机密都被敌方打探了去,这才陷入困境,主子的军队被包围了。
敌军整整包围了半个月,在双方缠斗下,他们的兵力越来越少了,军粮也所剩不多,眼看就要陷入绝境。
它是搏命厮杀,才闯出来的,它想找禾夏帮忙。
“姑娘,你懂兽语,林中有很多野兽、猛兽,只有它们才能帮主人脱困了……”
御鬼不断张合着嘴,语气悲切。
云墨生有危险……
禾夏深深皱着眉头,眼前不断闪现出那个高大颀长的身影,那张如刀削般的五官,还有二人相处的时光,心越来越沉。
最后,她眼神坚定,对御鬼道:“好,我跟你去。”
之后,她给对方准备了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