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知,“我不想当兵。”少年摘下耳机跟护目镜,放下冰冷的枪械,让邹qiáng意外的冷冷吐出五个字。
“那就跟苒苒一起念航天,读军工,将来一样是个人才。”邹qiáng以为少年的人生必定如光似火。
因为他的姓名,就注定了他的一生都将会是光芒万丈的。
“也不想。”少年回答,带着万分抵触。
“那你想gān什么?”邹qiáng将手搭上他纤瘦的肩膀,喟叹年少就是年少,无谓又无知。
那时的邹qiáng以为他的人生像一张成功的战报,早就写好了,只等上呈给上级。
直到后来,当邹qiáng知道他选择什么样的人生时,邹qiáng才暗自佩服了他。
真有他的。果然是好家伙。
那时,少年收紧天生冷淡的鸣凤眼,向往的回答:“我就想在冬至有人陪我吃饺子。”
“我这不是来了吗?”邹qiáng掴他肩膀。
“跟你吃没劲。”年少的沈煜表态。
“那我把苒苒给你叫来,想要漂亮小姑娘陪你是吧?”邹qiáng搭着沈煜的肩膀,将他带出靶场。
沈煜拒绝:“别,千万别。”的确是要有个小姑娘,但是千万不要是田苒。
两人走到冬天下雪的户外,寒意扑面而来。
这样冷的天,独自住在这宫殿一样的房子里,是个人都会心寒。
家人一个在军队。一个在研究所。一个在生产车间。
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凛冬已至的huáng昏独守空房。
到了户外,见他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邹qiáng将自己身上的厚呢大衣脱下,披在他肩头,“穿上,不要感冒。”
“我身体好着呢。”沈煜并不接受,将外套还给邹qiáng,“你可不要感冒了,副将阁下。”
“我说你这人就是嘴硬,受不得别人对你好。”
“我真不冷。”
“刚才你那枪法偷偷练了多久,不可能上次我教过你一次,你现在就这么准吧?”
“就上次你教我的时候,我练过。”
“你就别chuī牛了,牛都要飞上天了,我练成你那样都用了两年。”
“我比你好一点,也就三个月吧。”
“真有你的。”
一老一少在雪地里走着说话。
靶场挨着庭院。庭院的地上积着厚厚的白色的雪。
几只不知名的鸟在雪地里觅食。见到他们来,受到惊吓,扑棱着翅膀,很快腾飞到雪后初霁的高远天空。
沈煜的目光循着他们飞远的痕迹看去,眼神透露中向往。
邹qiáng看懂他的眼神,认真唤他:“阿煜。”
“嗯。”沈煜答应。
“希望哪一天你能有个真正的家。”
“邹叔,你说什么呢?我家这么大,鸢都最大的豪宅。”
“不要像我。”
“像你不好吗?”
长辈在酷寒的雪地里再一次将自己温暖的外套披到少年肩头,认真叮嘱他:“阿煜,不论你选择什么样的人生,记得要用力去爱。”
*
又是满目苍茫的白。好冷。是不是冷气停了。好烦,最讨厌这股冰凉。
沈煜从梦中惊醒,惊觉自己适才沉浸的是十年之前的梦境。
凛冬已至,他却孤苦无依。手里摸到的玩物只有冰冷的枪。
冰窖一样的屋子里,他觉得好冷,却不敢告诉任何人,只因他是个骄傲的人。
沈煜颤动眼睫,恐慌的想要逃离那股噬心的冰冷。
一睁眼却看见,雪白的双人chuáng上,玉软花柔的女子就在他身边,睡得香甜安稳。
头趴在柔软的白色枕头上,睡颜沉静。
一头顺滑黑发的发根新染了鸢尾蓝,凌乱的撒在枕头,漂亮得像是从尘土中绽放的花。
她紧紧拽着他的手,用一种依赖的姿势贴近他。就算睡着了,还是想要跟他无比靠近。
沈煜伸出另外一只闲着的手,怜惜的抚摸她的脸庞。
在心内暗暗喟叹还好,他没有选航天,也没有进部队,他选了娱乐圈。
因为他年少时一时心血来cháo的叛逆,他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她。
是她带给了他暖,给他她的体温。
桑胭感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脸,知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