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怎么笑得出来？

就像是害了难以治愈，无时不刻都在蚕食着生命的恶疾的病人，绝大多数脸上都挂着愁云惨淡一样，再次露出笑容，或许是恶疾终于得到了治愈，又或者是……回光返照。

能够再次听到童凤梧的笑声，张淮南很开心，但同时他也担心那是童凤梧的回光返照。

收回思绪，他起身来到窗边，举目向东眺望。

在大纯阳宫以东很远，有一个叫做桃源里的地方……

“或许那位能帮上一点忙？”

霾天神子嗣在山城掀起那场天灾级事件的时，张淮南已经见识过句萌的新权能了。

那是他认知中，唯一一种，似乎与金钱相关，却又几乎不沾染财富带来的腐化的权能……

————

另一边。

自由之城，76号街附近，某间汽车旅馆。

这间汽车旅馆修建在远离76号街主干道的一角，联排的三层小楼，错落着三十余间客房，客房的空间很小，十平米左右的房间里布置着略显老旧的床榻、木制桌椅、各种电器和卫生间，略显拥挤。

深夜的自由之城又下起了雨，凉风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房间里，拉扯天花板灯光发黄的吊灯摇晃，“吱呀”作响。

金发少女伏在靠窗的桌子上，时而提笔书写，时而托腮沉吟，寻常人无法捕捉到的白衣少女，双手轻搭在她的肩上，漂浮在她的身后，伸着脖子张望，向桌面投去好奇的目光。

向张淮南“举报”完财神和于银川之后，陆以北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代练妹求助，而是从南岭荛花手中夺过了小本本，整理起了思绪。

【荧惑？】、【神秘多面晶体】、【财神≈二五仔？】、【亚列尔公司的底细？】、【中霤神为什么会被杀死？】、【如何取得薇薇安·夏帕雷里的信任？】、【莉莉姆的传说如何扩散？】……

她在小本本上，零零散散的写下了很多问题，最后又一一划掉，那张不算精致却颇有几分英气的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却明显感觉得到焦虑的情绪在累积。

写着写着，笔下的内容就开始跑偏了起来。

【支线任务难度高于主线，合理吗？】、【中霤神的错版手办哪儿买的？】、【《同为灵印，论白小狗在驱动神女北灵印的可能性》】……

陆以北的思绪正纷呈迭现，没有半点征兆，身后的电视突然就开了。

“寄意以明日，吾爱致往惜……”电视里的角色深情地说着台词，然后画面开始扭曲，有波纹、雪花点、以及墨绿色的乱码浮现。

下一秒，时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那样，短暂停滞，然后迅速地恢复了正常。

陆以北转过身去，盯着电视屏幕，皱起了眉头。

“滋滋——滋滋——！”

在一阵杂乱的电流音过后，电视上的画面逐渐恢复了清晰，有着墨绿色短发的少年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之上。

看见出现在电视上的虚无，陆以北翻了一下白眼，发出了失望的声音，“嘁！”

“为什么我感觉你很失望的样子？”虚无歪了歪脑袋，“老朋友见面，难道不是令人高兴的事情吗？”

“如果你知道我获得怪谈化的能力之后，脑补过多少次电视里爬出女鬼的画面，并且做好了一系列，例如把电视机调转，面朝神国通道入口等应对方案的话，你就能理解我为什么失望了。”陆以北面无表情道。

成功捕获一只“贞子”类怪谈，恐怕要比在《宝可梦》里收服一只闪光精灵，还要爽好几倍……陆以北暗戳戳地想。

“说吧少年，说出你的目的！别告诉我你大老远的跑来找我，只是为了闲聊……对了，说起来，你们网络怪谈里，有没有那种能爬电视的？”

“我一直想知道，它们能不能爬手机……老人机呢？如果一个从来不看电视的老年人，唯一接触的电子设备，只有老年机，它们能爬出来吗？”

“呃……”虚无语塞了一下子，紧跟着为了避免陆以北把垃圾话继续下去，他定了定神，正色道，“灾祸，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嗯，也算是帮司夜会个忙。”

“卧槽！你别说你想让我帮的忙，跟无字书前辈有关……”听虚无提到了司夜会，察觉到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阳光笑容，陆以北面无表情地爆了一句粗口，“别呀！我自己都已经快深陷泥潭了，要怎么帮你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和那个女人的奸情，我在玉门关的时候就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了！

你想英雄救美，别拉我下水！

“你先别着急拒绝啊！”见状虚无急忙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当初，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