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还要更奇怪一点。”
龙镗听完不解反问,“沈小姐何以知晓?”
“我在……”沈白薇语塞了一下,撇了撇嘴,“我在家乡的时候,曾因为瘟疫,被迫在家待了三个多月。”
龙镗对沈白薇的回答报以沉默。
……
将画像以及一干信物重新封存后,龙镗将铁箱背在了背上,待到他站起身来,转身向沈白薇看去时,瞳孔微微一颤。
“啊?沈小姐,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我……”沈白薇张了张嘴,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半句话来,“我有点累,就像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突如其来的眩晕,将剩下半句“就像是灵能枯竭了一样。”封在了喉咙里。
————
一片混沌的意识空间之内。
赤红的火光无声扩散,千丝万缕的展开,相互纠缠着,在双目紧闭的陆以北身边,掀起湍急的环流,裹挟着惊人高温的灵能,让四周变得粘稠,像是浸润了糖水,然后由外向内,将她四肢百骸,乃至每一个细胞渗透。
火焰已经点燃,源自神女妭的权能,悄然发生了某种不明的蜕变,涌现出微弱的金色。
带着金铁之色的火光,在陆以北的指间扩散,汹涌的灵能、神女妭的身影、以及记忆中沈白薇绘制的画像,一起都随着她的牵引驾驭,像是熔炉已经架起,不断向其中添加铸造的材料那样,被她投入了火中。
然后,融合开始,十指合拢,将一切紧握!
刹那间,汹涌舞动的焰光,自指缝中喷薄而出,在意识空间内掀起滔天波澜席卷。
神话种怪谈本体核心像是在振臂高呼那样,剧烈震颤,涌出浩瀚灵能,魔女种怪谈本体核心、白狼神灵印,仿佛是在避让着那股力量一般,运转短暂地陷入了停滞。
令灵魂为之融化的高温,自手心涌向体内,身躯和血液,像是被点燃了那样。
要来了……陆以北在心中默默道。
先前她参考别人眼中的“自己”,尝试篡改灵印的容貌时,就是在这个步骤出现的差错。
下一刻,惨烈的痛楚袭来,她的意识顿时出现了恍惚,在短暂地恍惚过后,前所未有的清醒降临,在痛楚尚未消散之际……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进行瘤段骨灭活手术的时候,非但完全不打麻药,反而来了点提神醒脑的药物一样。
完了,又要出问题了!这样的念头在陆以北脑海当中一闪而过,但紧跟着,她眼前的画面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神女妭驱逐风伯雨师时,势不可挡的身姿、被驱逐之后,向北行去的落寞背影、独立赤水以北,向南遥望的哀戚、以及在不断累加的恶意一下,最终化作怪物前的那一抹苦笑……
所有的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全部呈现在了陆以北的眼前。
然后,她感觉到了疲惫。
前所未有的疲惫。
仿佛那本应该在两三百次尝试后,才会到来的力竭,在这一瞬间突然爆发了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荒原上的一株野草,在无尽干旱之中,逐渐衰亡。
她好像就要死了,但……意识却在强烈的痛楚和疲惫衰亡作用之下,仍保持这前所未有的清醒。
视线里神女妭的面容,渐渐地变得模糊了起来,像是尚未干涸的墨迹,被水晕开了那样。
下一瞬,一股来源不明的灵能骤然席卷。
本已经模糊的,神女妭的面容,在那一瞬间猛烈地收缩了一下,然后迅速地聚拢,如同有一支看不见的画笔在飞快勾勒那样,凝聚出了陆以北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