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花蕾的形状。
那花蕾,一半笼罩在霞光般绚烂的光辉之中,层层叠叠,繁复迷眼,仿佛随时都会绽放出这世间,最盛大的奇迹之花。
另一半则像是枯萎了一样,失去了水分和绝大多数组织,只剩下花瓣下交错纵横的纤维脉络的花蕾,那些纤维脉络,又勾勒出各种复杂而华丽的图案。
那些图案所描绘的,似乎是黄金、宝剑、牲畜、酒杯,又好像是某种特殊的文字,传递着不可描述的信息。
在那些枝丫的末梢,生长着像是无数小手一样的,色彩梦幻的焰光,来回蠕动着,不断延伸,遁入虚空之中,似要从虚空中抓取什么。
相比句萌那种平易近人的神灵,天空中那道身影,或许才更像是传说中的神灵。
它就好像是世界之初的第一抹奇迹一样,单是看着就让人有一种想要高举双臂,欢呼“奇迹!”的冲动,但如果有人冲着臭妹妹高呼“繁殖!”那多半不是信徒,而是单纯看上了臭妹妹美色的变态。-k/u`n.l,u^n.o*i*l,s\.¨c·o+m·
虽然陆以北从不信仰任何神灵,也很清楚,所有神灵本质上都是怪谈,但她觉得如果有对怪谈了解不多的人,看见此刻天空中的那一幕,绝对会盲目的把那家伙当成神灵来崇拜。
甚至一部分灵能力者和怪谈也会。
就好像这样……
陆以北看向夏怜卿和一众龙骧军甲士,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们还在不停地呼唤着。
在他们的呼唤声中,陆以北突然感觉到,双眼传来一阵灼热。
下一秒,伴随着灼热感自眼眸深处扩散,陆以北看见,天穹尽头最终吞没洁白光芒的一线极黑,似乎跳动了一下。
紧跟着,一层淡淡的阴影,便像是乌云从远方飘来那样,逐渐靠近到了那道金色人影的四周。
几息之后,玉门关的上空,便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天空像是被某种可怕的力量,切割成了两半,一半依旧泛着圣洁的光辉,另一半虽也被皎白的光芒笼罩,却色调更冷更灰,泛着若有似无的猩红,压抑阴郁。
“……”
大的要来了?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要是没有大家伙出现,就不太礼貌了……
可那会是什么呢?
陆以北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着,视线顺着那一半压抑阴郁的天空下移,在城关中来回游弋着,想要找到引发异象的源头。
可惜,迨暮院三楼的高度,能够提供给她的视野有限,起起伏伏的破败建筑遮挡下,她只能看见一些,被建筑物边缘线条切割出来的残缺画面,以及那些画面中,状若疯魔的灵能力者或怪谈。
有人呆呆地坐在破败建筑物的屋顶上,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驼着背,不断抽泣着,仿佛有亲人刚刚离世了那样。
有人蹲在空地上,握着一截木炭,不停地在地上涂画着某种诡异的图案,口中念念有词,“我知道了,就是这样,一切都明白了……”
木炭用完了,那人就咬破手指,继续用鲜血涂画书写,红与黑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副令人感到不适的邪恶图案。
那似乎是象征着某种恶魔种怪谈的图腾。
“噫,考上了,我儿子考上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狂喜的高呼,紧跟着便看见一道披头散发的人影,自脏兮兮的泥墙的破洞间,一闪而过。
曲折的街道上,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们,像是什么大型漫展现场一样,来回游荡着,甚至还有两三层楼那么高的机甲混杂其中,看得陆以北一阵羡慕,莫名有一种想要加入他们的冲动。
如果不是他们看上去像是一群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的话,她说不定还会后悔,刚才没有真的许愿,让白小花出现。
简直就是群魔乱舞,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看见,唯一能够证明,确实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靠近的,只有城中央那座小型灰色宫殿上,原本匍匐着的巨人,不知何时爬上了屋顶。
那挂满腐肉的庞大身躯,只要稍微移动一下,就会发出震耳的声响,长着人脸的诡异虫群,在已经可以看见白骨的胸腔间来回飞舞。
虽然它那失去了血肉的眼窝深陷,但陆以北却从那黑洞洞一片的眼窝当中,读出了一股严阵以待的味道来。
大概,它所凝望的那个方向,就是大家伙即将出现的方向?陆以北想着,微眯起了眼睛。
就在这时,她突然像是出现了幻觉一样,感觉到玉门关中,有什么东西变得跟之前不一样了。
具体说不上来是什么,就好像是空气的湿度和温度,悄然变化那样,让人难以感知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