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向前开，车内安静了好一阵子。

看着路边的风景朝后移去，裴衿衿不知道怎么有了说话的冲动，声音缓缓的流转在车厢内，“施南笙，你觉得我们这样纠葛在一起有意思吗？”

施南笙静静的开着车，看着前方，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虽然你和孙一萌分手了，但真的是因为我吗？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想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不知道和天阙在一起会不会幸福到白头，但起码现在我愿意和他在一起。以后的日子，我们谁都没法预料，只能等到那一天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后悔。”

“五年。不算短，如果我真的想找你，未必联系不到你。如果你真的想找我，哪里可能找不到我。可是，我们都没有向对方迈出那一步。我欺骗你，你伤害了我，我们像两只刺猬一样不肯靠近对方，在各自的生活环境里舔舐着自己的伤口。现在，伤痛好不容易被我们抚平，为什么还要再来破坏这个平衡呢？”

裴衿衿深深吸一口气，说道：“当作我们从来都没有重逢的生活下去，不好吗？”

“你知道吗？施南笙，重逢后，我看不透你。我不知道你为我做的这些事，到底是对我余情未了，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也或者，你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是单纯的当一个朋友帮我。又或者，你是对当年的事情无法释怀，想着怎么报复我。不管是哪种，在我看来都很幼稚，我们都不是孩子了，生活不是演戏，你不是导演，我不是演员，若为了我们彼此生活的安宁，对对方不闻不问是最好的方式。”

汽车在一个路口缓缓停下来，施南笙依旧没有转头看裴衿衿一眼，双手轻轻撘在方向盘上，整个人显得无比的放松。她说她看不透他，在他看来，不了解才是正常的，她若还能了解他，他怎会是施南笙，人总是在不断成长不是吗。

绿灯亮了的时候，施南笙发动汽车，轻声道：“我也不想这样。”

是的，他也不想将她一直留在医院，他只不过希望利用她找回自己，可是也渐渐的发现她在他心中占据的时间越来越长，工作吃饭行走，总时不时出现，连睡觉都会在他的梦里冒出来，这样的频率让他不得不正视她的存在。或许就像她说的，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没什么结果，相爱，太难。他不是不知道她对他有特别的意义和感觉，也不是不知道她身上有种别的女人给不了的奇怪关注感，但他和她差距实在太大了，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胆量像当初那样义无反顾的和她在一起。有些勇气，一旦用掉，再想拾回来，太费劲。

“这样吧。今天见的这个人，只要她能挺过这关，我就送你回C市。”

裴衿衿诧然，转头看着施南笙，他……他这是被她劝动了吗？

当汽车开到一片别墅区时，裴衿衿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不是说那人病的很厉害吗，怎么不在医院反而在家里住着呢？

施南笙开着车朝楼群的最深处驶去，原本在别墅群中常见的一些名贵树木见见变少，当裴衿衿认出路边的树木时，着实吃惊不小。

这样的树，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呢？

“她喜欢这种树。”

施南笙的声音突然响起时，裴衿衿还以为是天外来音，很快她就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她’是指谁了。真是个奇怪的人，居然会喜欢白杨，这种树这样大数量的种在别墅里，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得不说，这样大片大片整齐的长着，很有气势，也很好看，jīng神抖擞，看得人也仿佛充满了生命力，格外得劲。

“她觉得白杨生命力顽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