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沙包不够了,沙包没有了……”说至此,林伦已是痛哭失声“我们所有人数日的不眠不休辛苦筑堤就这么前功尽弃了,灵县数千名百姓啊,我的大人,……沙包没有了……”
越野听得怒满胸膛:“沙包怎么没有了?你们不是每年都会做好所有防汛准备吗?”
林伦哭道:“往年这些都是我们办的,今年圣上的河督泽北亲管翔阳一带的河务,凡事不让我们过问,我们曾提过年年防汛的事,他只说这些他都准备好了,不会有任何问题,我们多说一句,他就恼怒,他……”
藤真许久不曾复萌的杀机渐涌,冷冷问:“泽北人在哪里?”
花形一叹:“三天前,他看着不对劲,担心翔阳有失,就乘车马远去了,只可怜了那些穷苦百姓,无力远走。”说着伸手去扶林伦起来。
林伦含泪说:“大人,这些日子bào雨肆nüè,洪水涛天,灵县虽有不少百姓撤到翔阳城中来投亲靠友,可还有更多的人不肯离开家园,特别是那些老人怎么也不肯走,现在灵县被淹了,我……”
藤真轻叹说:“我刚才看到很多人站在树上,房顶上,和一些较高的地方,呼父觅子,哭喊成一片,十分凄惨我本来想多救几个人上船的,而且我的一艘船也太小了。这么大的风雨,要大规模地派船去救人又太危险了。”
花形听藤真道来,心中实如刀扎一般,他是翔阳的父母官,此时,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救护他的子民。
林伦做为县令,心中更痛,大呼:“他们不肯逃走,是因为相信我们这些当官的可以保得了他们,救得了他们。如今灵县已被淹,我身为县令,有何面目活于世上,苟廷至现在,只是想对大人报个讯。”说至此,忽然回身,扑入洪流之中。
花形才惊呼一声,藤真已应声飞了出去,在半空中抓住林伦甩回岸上去,而他自己却力尽下落。眼看下面洪水汹涌,虽身负绝技,也暗惧这自然之力。
越野总算是武将出手,眼明手快,脚下踢起一块石头,立刻落于藤真脚下。
藤真及时脚尖一点,借这一点微力翻上岸来,却也暗出了一身冷汗。
越野刚才相助藤真凭的是本能,倒不曾多想,只是此刻惊见林伦站在一旁,想及刚才被藤真一抛而来,竟能正好双足落地,不受半点冲撞之力,可见藤真在方才那种紧急关头,力道拿捏也是如此准确。想不到花形大人的小表弟,竟有如此身手。
藤真惊觉越野眼神不对,心中暗惊。想到刚才情急露的一手功夫不免令人生疑,万一让这个越野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那花形这个笨蛋官的日子就要难过了。
花形却没有警觉到这个危险,只是刚才眼看着藤真跃出去,一颗心立刻飞跳到嗓子眼,几乎要跳出来,此时虽见藤真无恙,但心里仍久久平复不过来。只是此刻却不便对藤真说些关心之言,只是一把拉住林伦不欲他再做傻事:“林大人,灵县之失,咎不在你。如今灵县即失,翔阳就更不能出错,这翔阳城中无数百姓的生死都系于我等之身,大人应暂息悲痛,助我保住翔阳。”
藤真也笑说:“是啊,你刚才的傻事差点害我丢命,要是我真的落下去被冲走,你如何安心,以后切莫再做这种笨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