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走。
我真是个傻子。
******
好久没有做梦了,我知道这是梦,因为我看见了我爸我妈还有崔西。我都离家出走了,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在哪里。
但是梦里有滔天的火海和恶魔疯狂的咆哮,还有崔西的哭声。不是吧,做梦也做的真实一点好不好,崔西那样的女孩怎么会哭呢。
无名怒火满溢胸腔。
我看见族长拿起我爸爱用的长刀,刀刃上湛蓝色的光芒与红色的铭文一同切割出漂亮的弧线。
随后那抹弧线转而变成森然的银光,插入弗拉德的胸膛。
但是这一次没有偏离开他的心脏。从心脏蔓延而上的黑色裂缝很快覆盖满他的全身,他碎成一片一片的白色花瓣,落在楼下的花园里。所有的玫瑰都枯萎了,只剩下尖锐的、细密的皮刺。
我的皮肤被那些荆棘划破,化成刺骨的疼痛扎入周身。
“该死的,痛死我了……”我每次觉得疼了,都会不顾及形象地直接喊出声。
睁开眼,脱离了那见鬼的梦境,看到租房的熟悉的天花板。但是钻入四肢百骸的痛感并没有消失——每次受重伤的时候我都会有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一万个啮齿动物啃咬我的身体,不放过每一寸皮肤和内脏。弗兰叔叔会说这是海辛族人身体强大的自愈能力正在自我修复的必然反馈。
所以……我试着回想起断片之前的画面,我好像在试图为了挽回自己直接击杀弗拉德的错误,给他喂食自己的鲜血吧。也许是他真的快要死了,所以需要补充的血量把我抽到大量失血导致的重伤?
大好的机会啊,我突然感到一丝惋惜,弗拉德那么多个0的悬赏就又远了好多了啊!这就像走错了一大步棋的galgame,弗拉德对于我的好感度估计要降到负数了吧,这直接敌视我了可怎么办啊!
不过,我现在是在和弗拉德合租的房子里?除了那家伙还有谁会把我带回这里?
我掀开被子下床,脚底踩到地面像踩着针毡一样。
哗啦一声拉开厚厚的窗帘,微凉的晨光短暂地减轻了身上自愈的痛苦。我看见楼下那家伙又穿着黑衣服在固执地浇花,即使那些玫瑰从来都不理睬他。
这家伙怎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受不了了,我四处找我的背包,我记得里面会有阿司匹林。
摸到药盒的时候我的手机震了震,我一看,是爱丽丝来的消息。
她在给我留言,让我看到了回复一下我们家的地址,她可以在高中推掉社团活动后来看望一下我们。
这女孩还挺会关心人的,胆子也挺大的,见过那样子的弗拉德和我还敢来看望我们。
我一边回复她,一边下楼,想着到底是就着咖啡吃下止疼片、还是就着可乐。
“……”突然我听到背后一声轻轻的叹息,下意识的想要抽出武器抵抗,但是身上没穿什么衣服和装备,只能滑开戒指内部暗藏的刀片。
弗拉德拎着花洒歪着头看着我,微乱的金发被闯进门的海风微微拂起,闪耀着阳光般的颜色。
“啊……是你啊,弗拉,哈哈哈!”我收起刀片,刚刚光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忘了考虑怎么直面弗拉德——我可是差点杀了他啊。
“……”他没说什么,径自绕过我,把花洒放到厨房的水槽下,打开冰柜,取出血袋,剪开一角,把血液倒到杯子里,又塞入微波炉加热1分30秒。
一气呵成,动作完美无瑕疵。
我是不是该给他鼓鼓掌?
事实上这样想着的同时我已经这么做了:“啪、啪、啪。”
弗拉德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知道那件事我肯定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只好挠了挠头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金钱蒙蔽了我的双眼!你也用Old Hunter,你一定知道你自己的悬赏有多少——”
“你当时……真的……想杀了我吗?”他少有的打断了我的话,看着我的眼睛,缓缓问道。
他好像很认真的样子。
“我……”我咬了咬牙,回想起当时的心情,但是那情感太过复杂。于是我作为海辛家的猎人,也认真的回答道:“是的。”
他沉默着,加热血液的微波炉叮叮叮地响起。他微微摇头:“……说谎。”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我回答的否定,他没有继续追问我为什么反悔要救他,反而让我心情一松,语气也轻松了不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