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普天喜庆之日。我硬是要杨修夷笑一笑,去给大家敬酒,他不耐的端起酒盏:“肿成这样怎么笑,我眨下眼都疼。”边牢骚着,仍是去了。
一大群人嚷着守岁,我也被师父拖住,大堂里下棋的下棋,玩纸牌的玩纸牌,唐芊和木萍头靠头的在那打盹,呆毛和玉弓托腮坐在角落里,呆呆的望着大堂,时不时聊上几句。
我把杨修夷拉到门口,坐在石阶上帮他处理头上的血包,应是会很疼,可他全然没感觉,淡淡翻着手里的书。
我将东西收拾好,抱着药箱起身回屋,他拉住我,抬眸道:“陪我坐一会儿。”
我坐了回去,顺势把头靠在他臂膀上,被他搂住。
风轻轻吹来,别样安静,我看着他手里的书,仍是我不认识的字。
我道:“你是怎么猜出九头蛇妖的咒是庄先生下的。”
我终是问出来了了,尽管这些时日,我一直不愿去想庄先生,不愿去想万珠界。
他微顿,道:“卿萝告诉你的么?”
我不置可否,轻声道:“真的是他吗?”
“嗯,我本只是猜测,不过他承认了。”他放下书卷,在我额上吻了口,“轮回之境中所见的场景还记得起来么?”
我想了想,摇头。
“那些蛇妖成千上万,该是个大族,我便将蛇妖出现之前这四海八荒有迹可循的族群都排列出来,再查了番荒古群山,所幸运气不错,在一本古籍上找到了一幅古图,图上所绘的古山与轮回之境中出现的高山神似。”
我愣了,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却无法去想象他是如何办到的,这该是件多么密集和浩大繁复的工程。
我道:“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怨恨才能让他下此毒咒,累及寒族生生世世。”
“他那一头白发便是天劫所赐吧。”
“五年前在九龙渊,他应该没有与九头蛇妖接触了。”我不解道,“现在这么多的九头怪出现在他身边,不知道从哪来的。”
“他也应该没有吃下心脏。”杨修夷叹息,“幸而有天劫,否则不知道他要如何烦扰你了。”
顿了顿,我低低道:“他对寒族下那个毒咒,真的会同我有关么?”
杨修夷长眉轻拢,拥紧我:“能与你有什么关系?不要胡思乱想。”
凤隐城那只九头蛇妖临死前的暴戾我挥之不去,我闭上眼睛,偏头在杨修夷怀中找了一个舒服姿势,道:“战鬼和界屏的那些事,你派人去找师公了吧。”
“嗯。”
“是不是,乱定了。”
“该面临的终究会来。”他淡笑,“别怕,凡界何时不处于险逆横患之中?”
“该面临的终究会来。”我低声重复着,抬起眼眸,“那,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能不能不要像五年前那样?”
大雪纷扬飘下,他垂眸看着我,眸色清澈浩瀚,容颜映在冰天雪地里,晶莹如玉。
“胡说什么。”他微微拢眉。
我认真的望着他的眼睛,唇瓣动了动,终是没有说任何话,靠回他怀里。
“不要乱想。”他搂紧我,轻声道,“已有凌霄珠和拂秣草能净人骨髓,便还会有其他,能找到的。”
我点头,望着皑皑雪地,道:“可是庄先生不会放着我不管的,谁也无法预料我这身子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庄先生他……”
“初九。”杨修夷不悦的打断我。
我抿唇,他这个样子让我心里酸涩的难受。
他俯首在我额上轻吻了口,道:“白悉真人那,我明日便令邓和去秦域那要一张行军图。”
“要他们的行军图干什么?”
“白悉真人所说的妖魔不会凭空生出,若真要对我们下手,他们一定早就有动静了。”他下巴靠着我,抬眸望向空中大雪,“师父他们不会坐视不管,收到信后想必就会赶来,不管是妖魔鬼或其他任何混元界及蛮荒之地,他们都会去,不会任由那些人将战火烧至人间。”顿了顿,他道,“但我不想去。”
我微顿,抬头看着他。
他浓眉轻压,轻抚我的头发,望着我的眸色柔如池水:“初九,我想继续我原先的打算,除去你身上的浊气才是我最重要的事。”
我轻皱眉,垂下头,下巴又被他握起:“师父不会怪你的,没人舍得。”
我淡笑:“你为什么总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也笑了,修长手指从我耳际滑入衣襟,摩挲到一根红绳后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