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夷头也不回,真的是生气了。
大步回房,刚关上房门他便回身想将我压在门后,我先他一步躲开,站在一旁抬眉看着他:“你怎么了。”
“过来。”他恼怒的伸手。
“你先答应别打我。”
“我现在什么时候打你了!”
我指指自己的额头:“你差点就打了。”
他沉了口气,双手抄胸,别头看向另外一边。
我又道:“是你要我救师父的,怎么你还气上了。”
他没说话,沉默半响,他低低道:“初九,在你不知道我在魔界耽搁那么久是为了给你寻找除去浊气之法时,你是以什么心情原谅我的?”
我愣住,而后道:“为何忽然提这个?”
“是什么?”他蓦然抬眉望来,黑眸深沉逼人,似要戳入我心底。
我皱眉:“你想说什么?”
他仍是那样的眼神,没有说话。
我真的不明白他气什么,我没好气道:“卿湖在云英城帮过你,因你而受累,所以你救他于情于理,没什么可怪。”
“就这样?”
“不然呢?”我也有些生气了,“你还想要怎么样?当年十八还是个杀人越货的女魔头呢,你们杨家最不缺人,说不定你杨家的谁谁就是死在她手里了,我和十八是好姐妹,这债你会不会算我头上?”
他大怒:“什么是我们杨家!?”
“就是你们杨家!”我仰着脑袋看着他,“卿湖这件事也一样,我们月家的仇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不想束缚着你。卿湖为了你变成那样,你救他我不怪你,我当时更生气的是你浪费了那半年的时间!现在知道你是为了我,我还能气什么,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你为何还要再提一遍!”
他一把扯下外衫,朝床榻走去。
我咬着唇瓣看着他的背影。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寒声道:“所以你气得是我浪费了半年,不是我救他?”
我拢眉,冷冷道:“不,是我错了,我没资格气你,那半年也没资格,你什么都没做错,你又没欠我东西,喜欢一个人不是欠一个人,以喜欢的名义要挟是最恶心的。”
“所以我要你救你师父,”他冷笑,“因为在你看来,人生在世,能谈得上的欠的只有生养之恩和救命周济之恩,对么?”
“有什么不对么?”
“是没什么不对。”他掀开被子,站在床边回身,“过来,睡觉。”
一把怒火蓦然烧至头顶,我气道:“你刚才为什么对我发脾气?”
他眉心一皱:“你过不过来?”
我越想越火,回身去拉房门:“我跟师父睡去。”
还未碰到门框,下身蓦然悬空,被他拦腰抱起,再下一瞬已至床边,被他压在了身上。
我推他,怒道:“起来!”
他俊容满是怒意:“几岁了还和他睡!”
“用不着你管!”
“我是你夫君!”
“你走开!”
他定定看着我,我亦不退让。
对视良久,他眸里的怒意渐次褪尽,他松开我的手翻身坐起,气呼呼的靠着床头。
我爬起来,靠在他旁边,他拉来被子,倾身过来给我摁被角。
我们就这么并肩靠在床头,余光看到他好像也在用余光瞟我,我唇瓣动了动,欲言又止。
他先干巴巴道:“你想说什么?”
“你好像没洗澡。”我道。
“……”
他掀开被子就要走。
我忙拉他:“别,又不脏。”伸手环住他,埋的深深的,“很香啊,很香很香。”
他僵硬的身子渐渐软下,大掌轻抚我的头发:“初九。”
“嗯。”我抬起头。
“我也不知道我在气什么。”他的清俊眉眼因中天露光而变得有些清冷,垂眸看着我,“可能在气我自己,我很想让你依赖我。”
我愣怔,而后道:“我很依赖你啊。”
“没有。”他看向前方,眼眸悠远,“我很矛盾,一面希望你勇敢坚强,独立无畏,一面又怕你太勇敢。”
我认真道:“可杨修夷,我喜欢野着,不喜欢被人管。”
他语声清冽:“也不喜欢被我管?”
我笑起来:“我想跟你一起野,谁都不要管我们,自由自在的。”
他一愣,而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