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轻捏我的脸:“我不知道出事了,我同他们去了囚岛。”
“我也不知道会出这种事。”我垂下眼睛,“我不知该怎么应对,我没精力去管,可置之不理又觉得不负责任。此事因呆毛而起,虽然与我们非亲非故,可我们不来这它也不会来生事。”
“别多想了,”他低低道,“与我们无关,奴市在此之前便在乱了。”
“嗯?”
“呆毛是不好对付和刁钻,但只凭它一人一时半会是闹不到那么大的,它是赶上了****,去推波助澜而已。无论有没有它,都会出这事。”
我愣了愣,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那我心底好受多了。”
“初九,它对谁都充满敌意。”杨修夷敛眉,“除了你。”
我摇头:“不知道,它现在大概已经……死了吧。”
“世上没有无根之恨,它这样定有原因,但深究不得,就不必深究了。初九,我不想你劳碌心烦,你养好身子,好么?其他事情交给我。”
我打起精神:“好。”
他在我额上亲了口,左手拾起我那本摘录,看了看,道:“在看什么。”
“困。”我诚实道。
他一笑,眉宇变得认真,静静看着我的摘录。
“你用饭了么。”
“尚未,邓和去吩咐了。”他放下书册,搂在我腰上的右掌微微收紧,“你先去睡吧,明日还要坐船去西海,会很累。”
“那你吃快些。”
话刚说完被他打横抱起,他往床上走去,将我塞进了暖绵的被窝里。
他摁好被角在床边坐下,温然道:“我稍后和他们还有事商议,你先睡。”
“什么事?”我又坐起来,“我也想去听。”
“商议出什么我明日告诉你。”他把我放了回去,顺势俯身下来在我唇上亲了一下。
门外响起极轻的敲门声:“少爷。”
杨修夷将我的碎发轻轻拨到两旁,柔声道:“先睡吧。”
他起身离开,房门被轻轻合上。
我侧过身,呆呆的望着中天露盏,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静良久,彻底没了困意,我爬起来拿了件外袍披着,刚拉开房门,玉弓回过身子,有些被吓到:“小姐。”
“你怎么在这。”我皱眉,“你去睡啊。”
她眉眼不掩憔悴,似很困倦:“我刚来。”她拢了下自己的头发,“我睡不着,来这里守一会儿。”
“有心事吗?”
“嗯。”应完她微愣,随即又摇头,“没,没有。”
“因为卿萝吗?”
“卿萝?”她忙摇头,“不,不是,不是她。”
我不强求再问了,看向廊道,问道:“杨修夷在大堂吗?”
“在仙人房中。”
“我师父?”
“嗯。”
“你去睡吧,我自己去。”我回身关上房门,裹紧外袍,“走吧,顺路送你回房。”
这件客栈的规模在沧市算是最大的,脚踩在木板上,声音很清脆。廊道上油灯盏盏,门窗花纹镂空,看得出年岁很远,古拙陈旧。
玉弓回房,我独自穿过石道往前厢房走去,院中晚风凉飕飕的,比之白日多了许多寒意,奴市那边动静仍很大,空中布满了炽光留下的红云。
楚钦立在远处石阶上,一旁湖水粼粼,他惯来沉默坚毅的脸有些恍惚的望着湖中月光,连我走近都没太注意。
杨修夷这几个贴身暗人,楚钦是最寡言内敛的,他同吕双贤一样是个战士,刀剑皆熟然。但吕双贤生了一副和甄坤一样的粗犷性子,不过较稍微稚气一些。
“少夫人。”孙深乘叫我。
我冲他笑着点了下头。
楚钦回神,冲我恭敬行礼:“少夫人。”
“你见到杨修夷的时候会这样么。”我笑着问。
他微愣,而后有些尴尬的笑了:“我差点忘了,少爷不喜欢我如此。”
“你不是忘了,你是想着姑娘呢。”孙深乘抄着手凉凉道。
我好奇:“姑娘?”
“怎么?”孙深乘嘿嘿道,“少夫人要来保媒么。”
“孙深乘!”楚钦忙道。
“可以啊。”我道,“你们也是该成家了,不过也要看姑娘乐不乐意嫁,我可不会抢人。”
孙深乘大笑。
楚钦不自然道:“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