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我又问了句,依旧没人应,我便也不问了。
到了晚上,七姑一改平日的日夜跋涉,停下来在山脚露宿。
火堆烧的旺盛,我抬手取暖,几个男人去打了野兔,七姑派人挑了只最肥嫩的给我。
手艺不错,烤的很香,我安静坐在一旁吃着,吃了大半只,七姑走来在一旁坐下,问道:“你这几日都在想什么?”
我咽下兔肉,奇怪的看她:“我能想什么?”
“赶路多是无聊,总得想点东西来打发闲散枯燥的时光吧。”她笑道。
我看着他,笑了笑:“你在想什么,我就在想什么。”
“你怎知我在想什么?”
“手里抓着一个随时会逃跑的人,能想什么?”
她也看着我,目光安静,暗涌轻动。
“你想的是如何跑?”
“我要不想着逃跑,你会安心吗?”我收回目光,继续吃兔肉。
“也对。”她一笑。
“我今天就会逃跑。”我又道。
她眉头微皱:“什么?”
“赶了那么多天的路,你们累成这样,终于舍得停下来休息,我现在不跑,什么时候跑?”我道。
她目光疑窦的打量我,有些不安,却很快被掩去。
我好笑道:“你怕不怕?”
那个日常围着她奉承的妇人开口道:“年纪轻轻的毛贼丫头,三脚猫的本事都没有,在这指着谁问怕不怕?”
我意味深长的笑起来:“你们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吗?”
目光停在七姑脸上:“你忘了我的身份了吗?”我缓缓道,“月家,杨家,望云山,当世许多高人同我打交道都会留着几分心眼,你心里应该清楚我不是一个普通女人啊,还将我当成一个年轻姑娘来看?”我一笑,“知道我为什么会落在你们手里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皱眉,身子僵在那里。
“是不是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我的目的?”我捏着兔肉起身,“你可以猜猜啊。”
我朝马车走去,在车上看到她发呆的背影,少顷,她将兔肉抛入火堆里起身,不明喜怒:“看好她。”
她应该会放在心上,并开始提防猜疑我了吧。
我眉头微皱,放下车帘一角,倚在车上闭目。
睡不到三个时辰,寅时左右他们就开始赶路了。
车马颠簸,不好入睡,我搓着冰冻僵硬的手指靠在车厢上,望着山外的莽莽天光。
“你要不要暖炉。”七姑问道。
我朝她看去:“你做一个还是买一个?”
“我可以派人去城里。”
我敛眸,望向窗外,喃喃道:“进城啊……”
“怎么了?”
我一笑,回首:“没什么,去吧。”
她定定看着我,半响,道:“你昨夜不是说要走么?”
“那你猜猜我为什么忽然改变心意不走了啊。”
她霍的伸手一把揪住我的衣襟:“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我的手几乎同时握住她的手腕:“松开!”
“装神弄鬼,故弄神虚,看来真要用麻袋装了你才行!”她松开我,厉目道。
“你不敢。”我整理衣襟,慢悠悠道,“你没有退路了。”
她拳头攥握,容色绷紧,一旁的赵六开口:“你是什么意思?”
“你问问七姑,为什么不敢绑我,为什么要对我怀柔。”我看着她,“你们要将我带去哪,交给谁?这是功劳不假,可是你们能得到多少奖励?而比起我,你们在他们心里能有多大价值?如若我心一狠,非要你们以命偿我被俘之辱呢,你觉得那些人是可怜你们的贱命,还是满足我?”
其余人面色泛白,七姑也微愣在那。
我凑过去,挑眉:“怎么,你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层?那你为何对我这么好?”我想了想,“哦,难道你觉得这样我就能对你亲近,届时到了那里可以为你争取点地位?”
风呼呼吹入,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跟佘雪一样硬气,一样不怕死,但是她死于其所,死的无憾。你们呢,连夜赶路,千里奔赴,吃不好,睡不饱,穿不暖,到头来死于我的一张嘴巴,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落得如此下场,我真替你们……”
“你住嘴!”七姑喝断我。
“而且你们还不能杀我,”我笑道,“你们留了个人在平州,我在你们手里他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