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奴?”木臣睁大眼睛,“少主,你见到夜奴了?!”
我皱眉:“真的有这人?”
“那是假的!”他怒道,“他们砍走了夜奴和木明的脑袋,剥走了他们的面皮!那个女人……”他握紧拳头,“那日骗我们出去的女人身上流着月家的血!不然我们怎会上当!她怎么能那么歹毒!”
“你说的主人,叫什么?”杨修夷问。
木臣垂下眼睛,凄涩道:“字沧壶,沧海一壶,主人是个很潇洒的男人,可是最后……”
我咬唇,仰头眺向远处,天色渐亮,平野高阔,山川明洁,树木颜彩淡如青瓷。
“你们一直在这里等初九?”杨修夷又问。
“嗯。”
“你们怎么知道初九会来,”杨修夷顿了下,握住我的手,问道,“没有怀疑过,也许她已不在人世了吗?”
木臣看着我的眼睛,眼眶渐红,难过道:“我们不是在等你,我们只是在等少主。”
我听不懂:“什么?”
“你,你的父亲,母亲,所有能牵系化劫的血肉之躯,都是我们的少主。”他垂下头,“溟海风平浪静,化劫安定乖顺,所以我们知道,这世上还有少主在。”
心口一紧,寒意浸遍周身,我怔怔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你的‘少主’一死,溟海便不平静了?”
他轻点头,抬眸看我:“少主,你这十年过得好不好,当年是如何逃出去的,你的这身浊气是以谁的血肉所筑?”
我脑袋空白一片,完全无暇去理他。
杨修夷握着我的手:“初九。”
我深吸了口气,看向木臣:“那,有没有办法除掉月家和化劫的牵系?另找他人或他物重新入血咒?”
“不会再有机会了。”他轻声道,“如若化劫再出来,不止凡界,恐怕六界都不会安宁了。它生性贪婪,嗜好血肉,如今被封印千年,少主,你说它破开封印出来的第一件事会是什么?”
我彻底傻了。
“化劫是鸿蒙初辟时天地灵韵所幻的神兽之一,自太古时期便一直沉睡于三万尘山。太古上神东荒帝姬在乘逐大战时击毁了三万尘山南角,化劫至此苏醒。因远古神灵多已消亡,唯它屡应百劫而不死,泝遥便为其取名化劫。”木臣安静道,“乘逐大战以魔兵被巫神彭盼封印于万珠界而宣告结束,但妖族皇子长华君好心带兵去帮神族却沦为半妖,此事激起了妖族大怒,数万年后,妖魔两族联手,烨燃大战爆发。我魔族上君大多战死,元神破灭,神族上神也没好到哪儿去。泝遥帝姬继彭盼在诛魔山自毁元神筑太常灭魔阵后,她也在诛魔山消亡,化劫失主。”
我问:“后来呢?月家是怎么和化劫扯上关系的?”
他轻叹,看向远空:“烨燃大战后,六界狼藉残乱,十巫见状起了邪念,残害了巫神之魄。焚渊震怒,十巫惨遭天雷地火折磨百年,魂飞魄散,其后人亦纷纷避世。当年十巫约束凡界所创的行律建制无人再管,也就无人再遵,最后彻底土崩瓦解,凡界陷入了蛮荒之乱。”
他朝我看来:“蛮荒之乱持续千年,十巫后人虽隐于世,但不忍见苍生涂炭。可沧海桑田,今非昔比,他们重出于世也无计可施,根本没人敬重他们了。”
“后来呢?”我又问。
“他们以恶制恶。”
“恶?”
“当时中原大土有四大势力,统治者皆自称上古神祗,十巫攻打了数座城池,见那些奴隶被蒙蔽心神,誓死顽抗,他们便想了一个恶招,派人去用邪药毒阵慢慢侵蚀那些统治者,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们化作了妖兽模样。”
杨修夷沉声道:“神力大于王权,这四个势力就是四大古邦吧,其中是否有卿姓和原姓?”
“对。”
我看向杨修夷:“是历年早于大月国千年的那四大古邦?”
他点了点头,问木臣:“后来那些人逃去魔界了?”
“大多数被火刑了,少部分流亡出凡界。”
我轻叹:“又是一个记恨十巫的,十巫树敌还真多,可这与化劫有何关系?”
“少主,这世上少有人能面对唾手可得的权势而不动心,”木臣双目悲凉,“哪怕是当初不忍见天下生灵遭受苦难的十巫族人。”
我冷笑:“所以,他们不是救民水火,而是篡夺江山?”
“变本加厉。”木臣讥笑,“他们大肆兴建宫殿,开山挖河,造了许多陵墓和城墙,闲时还要以人命取乐,甚至比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