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好替你瞒着啊。”
我顿时气恼:“可你……”
她眼角余光朝小媛瞟了瞟。
我收回视线,明白她宁可说出来被我责怪,也要提醒我提防着小媛。
千头沼泽那些事确实严重,小媛身份未明,的确不好让她知道。
杨修夷就是当事人,却什么事都没有似得,面淡无波的夹了一片酱牛肉喂到我嘴边:“你刚才想同我说的是这件事吗?”
我点头。
“那之后你在想什么?”
我摇了摇头,咬下牛肉片。
“初九。”杨修夷有些生气了,双眉微拢,“以后这种事别瞒着我。”
我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湖面,闷闷道:“知道了。”
“你们先退下。”杨修夷看向那些丫鬟。
她们齐齐福礼:“是。”
小媛有些迟疑,唐芊对她使了个眼色,一起拉走了。
待所有人走远后,我问道:“那你去调查过那些头颅吗?”
“嗯,捞起来烧光了。”
“那那些绿影有看到吗?”
他又夹了片喂到我嘴边:“没有。”
想起那些绿色苔藓,我的鸡皮疙瘩不由冒出。
徐风吹来,杨修夷一片一片喂着我,待吃了大半盘,他搁下筷子倒酒,看着我道:“还记得陇山神女么?”
我点头:“嗯。”
“有种纹章和陇山神女极为相近,叫什么?”
我想了想,道:“绿腰绮婆。”
“嗯,我猜她们也许是绮婆。”
我双眉讶异的扬起:“绮婆?”
绮婆是古时专门伺候大巫师和大术家的婢女,那时人命轻贱,遇上好脾气的主人便罢了,遇上凶神恶煞的,各种凌辱虐待都要笑着承受。并且在主人死掉后还要殉葬,据说殉葬方式是将四肢头颅砍下装在盒中,对应放于主人棺棂处,永生永世都要为奴为隶。
那时的高位者多是翻云覆雨之辈,重权握久了,对生命便也漠然轻视,没有什么温文尔雅的淑人君子,全都是豺狼虎豹,绮婆是那时最可怜的人。
而绿腰绮婆纹,有说是一个同情绮婆的才子所绘,用来祭祀绮婆。也有说是某个大巫师酒后乘兴,用以戏弄绮婆而画,真假不得而知。
之前我绑架左显的时候她们就出现过,那个地方跟清规山是完全不同的方向,她们当时与顾茂行那群手下交过手,我可以排除她们是顾茂行养的。
也许就是寻常路过的妖魔鬼怪?可我从未听闻过盛都一带流窜着这么一群绿色妖鬼,以及伤人事件。
先不管她们吧,现在得再去左府看一看那座青石小院,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蹊跷来。
我看向杨修夷:“今天一起床你的手头就一堆事了,在忙什么?”
“父亲一位老友出了点事。”
“棘手吗?”
“尚可,不过……”
“那你忙。”我道,“我先回店里找师父,顾茂行的事我想自己跟他说,你放心,我不乱跑。”
他轻捏住我的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真不乱跑?”
我笑道:“乱跑打断我的腿啊。”
他松开我,大掌捡掉我发上的几片碎叶,淡哼:“打断了还会重长出来,我何必浪费力气。”倾身在我眉心一吻,柔声道,“晚上想睡哪?”
“店里可以吗?”
“嗯。”他一笑,“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我起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那我走了。”
唐芊她们随我上了马车,一路过来,听到街上许多人都在提我的名字,有褒有贬,不尽相同。
小媛和唐芊掀开车帘望着外边,唐芊气恼:“这些人的嘴巴,我真想撕烂他们!”
我抱着软枕靠着车厢,倒没多大感觉。
如今心境早已和光同尘,碧空深处一抹闲云,宛如排山倒海之后的风停云收,千帆归返,哪会再理世人说道些什么。
盛都太大,回到店里用了半个多时辰,那些红毯彩带未曾褪去,门庭盛妆艳彩,围着不少人,早不复往日冷清。
我们从后门进去,师父和花戏雪正下棋,一旁的小短腿围在师父脚边猛嗅,兴致勃勃。
“你也不管管它。”我忽的出声。
他们抬头朝我看来,我看着花戏雪,下巴朝小短腿扬了下:“它到底是不是你养的,也不嫌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