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弓从秉烛从前堂出来:“小姐,妙菱和小媛都被丰叔叫走了。”
我纳罕的看向杨修夷:“你们杨家很缺人么?”
玉弓道:“是教她们一些婚礼章程。”
我眉头微皱,烦躁道:“要什么章程,找个大堂拜一拜不就成了。”
我早已不怕世人的咒骂和侮辱,只要我听不到我就一点都不在意,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指点嘲讽,那会让我想起一个压在灵魂深处的噩梦。
我原想在成亲前一日去杨家附近找个客栈,然后第二天直接去杨府,路程越短越好,终归我就是无家的人,在哪出嫁不是一样。
杨修夷伸指揉平我的眉心,淡淡道:“哪有那么简单。”
“你回去吧,我困了。”我朝柴房走去,抱怨道,“没人也好,省得清净,什么时候把玉弓也叫走算了。”
锅里已烧着热水了,玉弓帮我提了满满两桶回房,洗脸擦身后我换上干净的中衣睡觉。
翻来覆去睡不着,房门忽的被人推开。
清风徐来,月光如霜铺地,我坐起身子:“怎么又回来了。”
杨修夷将烛台放在一旁,坐了下来:“我放心不下。”
“谁敢来我这。”我嘀咕,“丰叔手笔那么大,有人要硬闯,他会死的很难看吧。”
“我是放心不下你。”他长眉微蹙,抬手轻捏住我的脸,“这几天你好好呆着,别再乱跑了。”
我诚实道:“顾茂行和十巫对上了,他在盛都的那些产业也有左家的人去对付了,这几天已经没我什么事了。”
“那就好。”他略露欣慰,笑道,“我问过了,附近有几个茶馆,里面唱曲和说书的都尚可,好吃的也不少,你可以带玉弓过去好好玩一玩。西坊离这很近,去挑些首饰和衣裳,若嫌清冷孤单,我让我那些堂妹来陪你。”
我一笑:“你怎么那么啰嗦了。”
额头顿时挨了记手骨,他微恼道:“还不是怕你闲不住,又惹出一身伤。”
我摸着眉心,不高兴道:“才不会。”
他认真的看着我,黑眸深邃,低低道:“初九,我们成亲在即,我不希望横生枝节,这一日,我盼了很多年。”
心下一暖,我点头:“嗯。”
他凑来贴着唇角缓缓吻住我,我微微一颤,稍稍避开。
他笑起来:“害羞?”
毕竟,毕竟已有半年多没亲了啊。
他托住我的下巴,俯身再度凑来,大掌缓缓探下,忽的一顿,修长的手指在我胸前暖玉上摁了摁,失笑:“黏住了?”
“晚上睡觉会掉到枕头上,我会被冻醒。”我轻叹,“你都不知道这样有多难受,我一翻身就会被咯的好疼。”
黑眸沉寂的望着我,柔声道:“成亲之后,有我了。”
“嗯。”
他语声低哑:“给我看看?”
我忙拽紧被子,一脸紧张:“看什么?”
他清俊一笑,垂首扯我的被子,我根本使不上劲,几下子被拉开了。
手指滑到我绵白单衫的衣襟,我忙握住他的手指,却撞上他沉锐逼人的黑眸。
我想大胆些与他对视,结果愣是被这眼神瞅的傻了眼。
胸口一凉,他揭开了我的单衫。
暖玉被我用雁字草汁黏在了胸前,看上去有些滑稽,他果然笑了。
我一恼,想要拉回被子,他的长指却还不安分的勾向了我的肚兜肩带。
我怒道:“杨修夷!”
他停了下来,静静望着,黑眸始终浮着笑意。
他起身道:“我走了,你歇息吧。”
我心下一空:“这就走了?”
“不走就收不住了。”
我又红了脸:“走走走!”
他狠狠捏了把我的脸,起身离开。
房门被轻轻合上,我傻愣愣的望着月光剪影,而后唇角咧开一笑,越笑越大,翻身抱住了被子。
第二日天气转晴,我和玉弓将书房里的书册拿出来晒。
南宫夫人来得较早,没怎么问我昨天去了哪,我在院子里端坐,一个婢女正坐在我对面吟背《女仪》,她念一句,我跟一句。
午饭又是大鱼大肉大汤大补,吃完饭南宫夫人提议上街逛逛,想是早有准备,出了大门就见到两座精致轿子停在那里。
除了新娘子的八抬大桥,平常我和师父看到别人被轿子抬着走都很反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