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徐徐低沉,波澜不惊,“他们用铁钩从我鼻孔中探入,活活勾出了脑浆眼珠,同时四肢放血,引毒虫入我血管啃噬,折磨到最后一刻才彻底咽气。”
我听着悚然,还是道:“你那是活该。”
“我不与你这粗浅的黄毛小儿争论这些,”他看了我一眼,“当年两位朝官都被我气得在殿前吐血,我不想欺负你。”
我冷笑。
“我今生生于一个读书人的家,虽不富裕,但我爹娘很疼爱我,祖父祖母也呵护我,又因我自小聪慧,村里人都将我当神童捧在掌中。”他长长吐了口气,“前世那些秘密我无人可说,埋在心底快一百年了,终于说出来了。”
“为什么要对我说?”
“哈哈哈。”他低低笑出声,朝我看来,“贤侄,你喜欢你师父么?喜欢你师公师尊么?喜欢这个世界的一花一草,一山一水么?”
我冷声道:“喜欢。”
“若没有我,你何来喜欢?”他笑道,“你应该谢谢我,田贤侄,是我将你送到你师父身边的。”
我愣住:“什么?”
“你要去漠北,留在这里,你会成为豺狼虎豹的腹中之物。”他看着我,一字一顿,缓缓的说道。
我脑袋一嗡,一瞬空白,说不出的惊骇。
“若不是我,以你身上的月家之血,恐怕你早在半途便被吃的一干二净了。”
“原来,我,我十年前就已经是你的一颗棋子了?”我愣愣的眨着眼睛,“这一切,这一切,那,左显也是你的棋子?”
“可以这么说。”他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可你为什么要害他!”
“害?”他哈哈大笑,“贤侄,你不觉得左显是福泽深厚的人么?”
“深厚?”我一怒:“你要不要脸!”
“我肉身去世已有十余年,离魄之后我一直游魂在清规山上,直到两年前,我才入了左显的梦,我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
“对,”他正色道,“我不想害他,可是没办法,他的命盘我改过,可你看到了,结局不变。”
“你到底在说什么?”
“说什么?你没有脑子么?”他气定神闲道,“你以为他那一肚子坏水的贱妾哪来的福气给他生下一对男胞?又哪来的福气再怀一对龙凤?”
我愣了:“她现在肚子里怀着的是龙凤?”
“对。”他一笑,“不要以为是她肚子争气,不过是老夫强改了左显的命盘罢了。”
我傻在了原地。
“可也不能如何了。”他眉目浮出一丝苍远,“就如我的蓁儿,我试过强改她的命格大运,可结局终究是这样。贤侄,你是不是觉得梦境里的一切对左显来说有些太过不公?”
我咬唇,点了点头。
他笑着摇头:“真的不公么?没有,他与蓁儿的这一串错开,皆是我刻意为之的。你想想,他此生若不认识我的蓁儿,他还会落得如此下场吗?我又何须要来他梦里驻根,安置邪物?”
我思绪有些乱:“怎么会这样。”
“可他是个痴儿啊,我再改都避免不了。”他叹道。
“那你安排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想让我做什么?”
他垂下眼睛,少顷,抬眸肃容问道:“在左家湖畔拦住左显的男子你可还记得?”
我莫名生出一丝惧意,点头。
“他原姓姑,单名止,为姑氏一族弃儿,如今改姓顾,名茂行。”
“他怎么了?”
“我前世,便是死于他手。”沈钟鸣似笑非笑,“他如今,应该有一千多岁了吧。”
我极力镇定着:“一千多岁?”
沈钟鸣白眉微合,沉声道:“老夫今生与他隔空斗了近六十年,却在去世后才在左显梦里知道他在哪。他是因龙目和凌霄珠而来的,他要用蓁儿和织儿的尸骨淬炼它们,贤侄,凌霄珠断不能落入他的手中,可是蓁儿的尸体已经被他夺走了。”
“你是想要让我阻止他?”
“对。”
“这是你们的恩怨,你为什么认为我会答应?”我嗤笑,“你当真认为我是一颗可以随便任你摆布的棋子?”
“可是贤侄,这梦境里的一切皆由我控制,哪怕我此刻让你灰飞烟灭,也由不得你。”
“死有何惧?”
“死不得其所,不惧?”
我看着他,笑道:“那沈老先生觉得,于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