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去卧房里拿衣裳,出来时院子里多了个男子。
特别的高大魁梧,左臂绑着绷带,右手绵软无力的捧着一个烧饼在咬。
我问:“你是谁?”
他侧过身子望来,肤色黝黑,阔额挺鼻,颧骨略高,略有些凶悍。
“你是田掌柜吗?”
我点了点头。
“我是陈升的外甥,我来找田掌柜帮忙的。”
他的体型让我觉得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我看了眼乱七八糟的院子:“我们换个地方吧。”
在西城挑了家临湖茶肆而坐,石桥上车马路人锵锵而行,我叫了壶花茶,替厉诚斟上。
我端起茶盏,随口问道:“手是怎么伤的?”
他皱眉,瓮声瓮气道:“差点被人砍了。”
当年在宣城陈升很照顾我,所以我不免有些语重心长:“小伙子没事少出去打打闹闹,仔细我告诉你舅舅。”
他抬起头古怪的看着我:“田掌柜,你才多大啊,怎么跟我祖母一样……”
我砰的放下茶盏:“你说什么呢。”
他垂下头,顿了顿,道:“我想让田掌柜帮我两件事,价钱好说。”
“说吧。”
“我想劫狱,在城……”
“不行。”我立时打断他,“劫狱这种事不好干,我要是把自己也劫进去了,到时候谁来劫我?”
“田掌柜,这姑娘对我来说很重要,她……”
我摇头,提起茶壶倒水:“坐牢的都是作奸犯科的,我怎么能助纣为虐呢,你刚才说两件事,第二件呢。”
他顿了会儿,低声道:“我看上了个姑娘……”
我刚要说我不爱管姻缘的,便听他道:“但她嫁人了,我想要你帮我抢过来……”
我手一颤,茶水洒了出去,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有些尴尬:“就是个有夫之妇。”
我放下茶壶:“抢有夫之妇鼻孔要被塞绿豆,还要被浸猪笼的。”
他急道:“可是那个男人待她不好。”
我端起茶盏:“那这样,我跟你一起拿麻袋将这男的拖角落里打一顿出出气,抢妻就算了,天理不容啊。”
“打一顿哪够!”
“天天陪你打我也不介意啊。”
他激动的抓住我的手:“田掌柜,那个男人真的待她不好!他不止冷落她,还跟他妹妹苟.合!她跟着我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疼她的!”
我努力抽手,他却抓的紧紧的,我问:“那你要抢的是哪个姑娘啊?”
他左右望了圈:“此事你不要说出去,我怕她难堪。”
“嗯。”
他贼兮兮道:“是吴家的二夫人,唐采衣。”
我恰好挣开他的手,力道过大,一头栽在了地上。
众人侧目望来,我揉着脑袋爬起:“……我们还是讨论下劫狱的事吧。”
没想劫狱的事跟我竟有直接关系,他要我劫的那个姑娘居然就是我前天送进大狱里的那个假车夫。所以厉诚的两只手……我望向他的胳膊,原来是楚钦砍的。
他垂头丧气的捏着茶盏,低落道:“玉弓知道我喜欢采衣,她看我为采衣茶不思饭不想,便想帮我把她抢来。她说破坏了采衣的名声,吴府就会休掉她了,她还收买了几个丫鬟故意在吴府里兴风作浪,没想到吴洛还是不肯放了采衣。”
我想起那个胖丫鬟,还有石苑里那几个丫鬟的闲言碎语,不由严肃道:“你是不是蠢的?你该知道像她这样的高门大户,女人的名声有多重要,你要真喜欢她,你怎么可以用这种下三滥的……”
“这是玉弓自作主张的!”他急了,“我这么喜欢采衣我哪里舍得,如若不是吴洛对她不好,我又怎会有夺她的念头?只要她过得幸福,让我死我也心甘情愿啊!”
众人再度侧目,我的身子被激起一身鸡皮,抖了一抖。
他又一把抓走我的手:“田掌柜,你答应我吧,玉弓她人很好的,你帮我把她救出来,我一定看好她,不会再让她乱来了!”
抢唐采衣的事不可能答应,劫狱他再三保证会管好玉弓,我这才应诺。
天色稍黑,我们一起去了大牢。
远远看到大牢,心里不免唏嘘,会想起大哥,想起却璩,和那严寒冬日里发生的所有一切。
我经车熟路的溜了进去,撬开门锁,出示问厉诚要来的信物给玉弓看,再带她干净利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