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冷,我不好……”
他眉梢微皱:“浩尚?”
“嗯。”
他端起酒碗,咕噜咕噜喝光:“回那儿做什么?”
我又为他满上:“可大哥难道不回家吗?”
他忽的一笑:“阳儿,你觉得大哥还能活多久?”
我捧着酒坛的手猛的一颤,愣愣的看着他,他执筷敲碗:“满出来了。”
我忙放下酒坛,他喝了一口,淡淡道:“我自小便想四处闯闯,一直没有机会,趁现在时间不多,我应该抓紧了。”看了我一眼,他目光眺向窗外:“别哭了。”
我眨巴眼睛,这才惊觉自己满脸是泪,我忙用袖子抹了下,没能抹掉,我又抹了两下,可是眼泪一直在掉。
我抽噎着转过头去:“我不想哭的,大哥你别讨厌我,我也不喜欢儿女情长的苦情场面……”
我一遍一遍的抹着,却越哭越伤心。
他轻叹,回眸看我,眼眶也泛起了红光。
我越发的忍受不住,情绪终于尽数爆发了出来:“为什么啊,为什么是大哥,为什么那些坏蛋一定要害人,我讨厌他们,我讨厌死他们了!”
“阳儿……”
“我一点都不想看到大哥这样,你还有那么多抱负,你还那么年轻……大哥,我舍不得你……”
他走过来抱着我,我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他拍拍我的脑袋:“难道不是应该你来安慰我么,让我安慰你就算了,还说一堆刺激我的话,别哭了。”
我拼命点头,努力咽下所有的泪声,他轻搂着我,我抬起头,他慌忙避开,却还是让我看到了他脸上的眼泪。
我吸了吸鼻子:“那,那大哥不想回浩尚,我们去哪儿?”
“找个梅园喝酒么?”
我点头,他笑道:“小楫轻舟,星河入梦,人生还是可以很快活的。”
面色古怪的伙计端着面汤过来,放下后匆匆走了,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好了,我们吃面,不要再哭哭啼啼了。”
晚上在郊外客栈入宿,第二日我们租了辆马车去往七章山。
城郭村舍连绵而过,阡陌田野覆着白霜,大片梅林渐渐出现,许多文人墨客吟诗作对,落画题词。
我们下了马车,在七章潭边茶亭里坐下,雪花落在梅上,相映成雅,他抬眸望着,眸色渐远。
一个容貌秀丽的鹅衣女子端来热好的黄酒和贵妃醉,萧睿倒了碗,一笑:“汉东的雪和关西的很不一样。”
我点头:“关西地广,大气豪迈一些,汉东地少人多,景致偏向温婉,雪景更秀气。”
“汉东不冷。”他轻叹,“难怪你要南下,你这身子若是在关西,你一定会撑不过去。”
我捧起滚烫的酒碗暖手:“大哥,我给你出个对子吧?”
他有些兴趣:“什么?”
我指指酒:“酒。”
他一愣:“什么?”
我又指了指:“酒!”
他笑起来,望向远处:“梅。”
“酒水。”
“梅海。”
“酒水醇。”
他皱了皱眉,没好气的看我一眼,但还是接了下去:“梅海香。”
“酒水醇厚。”
“梅海香浓。”
“酒水醇厚敬老哥。”
“梅海香浓熏六妹。”
我一笑:“酒水醇厚敬老哥博得哈哈大笑。”
他也笑,道:“梅海香浓熏六妹惹来滴滴口水。”
我不解:“什么滴滴口水?”
他淡淡道:“那些色狼的。”
“哈哈哈!”我大笑:“就我这相貌,哪个男的看得上我?”
他端起酒碗押了口:“我妹夫不是么?”
我忙道:“妹夫!”
他反应倒快:“姑爷。”
“妹夫新获笔墨。”
他很嫌弃:“你的都什么对子。”
我瞪他。
他随口接道:“姑爷老牛吃草。”
“哈哈哈……妹夫新获笔墨,爱不释手,甚至通宵连笔,不知疲累。”
他想都不想:“姑爷老牛吃草,欲罢不能,干脆半夜扒灰,不知廉耻。”说完他自己先笑出了声音。
我也跟着笑,笑罢看向亭外雪景:“梅花落雪地,雪地接梅花。”
“酒水灌愁肠,愁肠因酒水。”
我回头:“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