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的时候,浑身都是汗,我双目放空的望着他的床榻内侧,双手抓住他的被子,心跳如擂。分明应该冰冷的身子此时却燥热难耐,越来越多的胡思乱想钻入脑中。
我翻身把脑袋在他的软枕里,烦躁的低吟了一声,你期待个屁啊田初九……
不敢再呆下去,我抱着衣裳爬起,回到自己的房间,可是待没多久又爬了起来,想回去继续那个梦境。
来回走了三趟,最后我懊恼的坐在门前石阶上撑住了脑袋。
挣扎片刻,我咬牙下定决心,不能再这样了,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心绪情绪思绪,当断则断,不准再想了。
转身要回屋,就在关门的一瞬,我的目光被前堂的石阶所吸。
石阶上铺着厚厚一层枯叶,月色洒下,有细细紫芒从落叶中透出。
我拂开落叶,手指没能在地上摸出什么。
我用石头摆了一个厌犬灵昆阵,洒上一抔土,几粒石头顿时飞起,我迅速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阵中。石阶上的紫芒刹那强烈,一个繁杂图纹渐渐隐现,牵辞阵。
我愣了一瞬,回眸望向庭院,月色下树影摇晃,静谧安详。
我想了想,回房找到一张宣纸,我捣碎院中绿草,以汁液绘下鹤舞幻真图。图谱以八卦为阵,主正南离火,我捧着纸张在院中乱走,杨修夷门前,我的门前,柴房门前,大门,暗室……连院墙都会让图谱显出黑色玄光。
我一一破开,傻在了原地,成片成片,竟全是牵辞阵。
牵辞阵是与春风骨一道的,一旦有人经过牵辞阵,春风骨就会有所反应,不论距离多远。
在巫术盛行时期,这阵法一度被用来防贼,之后渐渐失传,因为防贼方法太多了,而春风骨并不好弄,牵辞阵更是晦涩难懂。
这里出现这么多牵辞阵,似乎是为了等我。
谁落得阵?
不会是杨修夷,这么一大片,他没这么丧心病狂,也不会是师父,他没这么勤劳。
原清拾那伙人?
我皱眉,在石阶上坐下,并不能确定究竟是谁。
但能确定的是,从我一回来开始,我就被人盯上了,虽然那人现在有可能远在千里之外。
我是马上离开,还是在这里等他?
可是他会出现么?
小贼摸进来偷东西也是会触发牵辞阵的,而且过去这么多年了,他难道会一动不动的盯着春风骨?
思量良久,我将桂花花瓣扫到一起,当年我种的双云草已被杂草吞没,我挖开泥土,从里面挖出生命力旺盛的双云草根,再去杨修夷房里翻箱倒柜。
桌椅板凳都是上好的木材,瓷器玉器全在,我边往院子里搬边在心里骂他,这些宝贝皆不便宜,他竟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扔在这里,也不怕便宜了小贼。
能用的都被我挪到了院中,一番规划后我将整个二一添作五布下了天罗地网。
天空已亮开大片,我背着杨修夷的被子从后门离开,到城外后我在荒郊上找了个地方摆阵睡觉。
等了两日,阵法没有动静。
第三日,我回去了一趟,静悄悄的,没人来过。
第四日,我被冻得越来越难受,必须要赶去曲南了。
第五日,我最后回去看了一眼,在湖边坐了很久,到了正午,我借着大好阳光背着被褥上路。
一路不停,走了数个时辰,到了未山一带,天黑的着实看不清路了,我才停下休息。
简单吃了点东西,我铺开被子睡觉,刚入梦没多久,身边烧起大火,我从混沌中睁眼,一个浑身是火的红衣女孩正盘腿坐在火堆里,背脊挺拔,一双火瞳明亮有神,上下打量着我,道:“原来你长这样。”
四周是烈焰火海,我收回视线:“你是谁?”
她饶有兴致的又打量了我一番,半响,道:“你叫我烛司吧,我今年六百八十二岁。”
我伸手揉抚额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梦到这种梦,准备继续睡觉,她出声道:“你觉得这是梦?”
我朝她望去,她锁着我的眼睛:“六百八十二岁算不了什么,这在我们龙族不过一个孩童,不过到了你们凡界,本神当个太太奶奶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皱眉:“龙族?”
“对,烛龙。”
我微撑起身子,狐疑的打量着她。
她淡淡道:“我年幼贪玩,见到鹤山地火旺盛便打算吸些地魂精魄养养身子,未想一觉睡醒,我就被人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