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绾绾私心里是想钱串串离开的。
一是缥缈宫需要人坐镇。
她现在不方便出面,能把一团散沙揉成一股绳的只有钱串串。钱串串跟着她的时间久,缥缈宫各脉主信服钱串串的也不是少数。
二是钱串串忽如其来的表白,让她很有些不适应。
她虽然曾经也想过嫁给钱串串,可是很奇怪,钱串串试图壁咚她的时候,她只想拒绝,和面对萧衍吃豆腐,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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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件大事,西泊县风声鹤唳。
百姓第二次感觉到知县和衙役如此有存在感,第一次是挨家挨户搜查赎罪券的时候,也就是头天。
曹胡两家的爆炸与光亮山爆炸脱不了干系,那样恐怖的火油储存量,光是运来,都不可能悄无声息。
知县大人和衙役挨家挨户走访,不光城内,还包括光亮山周围农户。
他们越走访越心惊——
有人在曹家帮过工,有人在胡家帮过工,越来越多的人证表明,运火油的商队正是曹胡两家,两家从三个月前开始合作做火油生意。
大部分火油卸载在光亮山脚下一间瓦屋内,那里有人专门收货。
帮工的人收钱干活,偶尔有人问两句,怎么会在这里交货?得到的答案是,买货的人指定的,别问这么多。
少部分火油运到县内,一是放到店铺售卖,二是曹胡两家自用。
只是没想到,所谓的自用,竟也储存了一个不小的量,竟把家炸没了!
“爆炸后,曹胡两家的所有尸体,仵作可有详细检查?”萧衍坐在桌子旁,语速很慢,修长的指尖在桌子上敲着,发出“咄咄”的声音。
“回王爷,已经全部检查完毕。”知县大人躬身,“爆炸之前,所有人都已殒命。”
萧衍默了几秒,再问了几句曹胡两家的儿女亲事。
曹家和胡家祖上三代都有联系,曹小毛和胡家千金是从小定下的娃娃亲。曹小毛是曹家独子,为人厚道,一向靠谱。
大婚前三个月,他忽然流连于烟花之地,迷恋上那里的花魁,夜夜笙歌。
胡家小姐未曾露面。
有人说,胡家小姐日日悲戚,以泪洗面,也有人说,胡家小姐忙着做生意,根本不在意。
萧衍静静的听完,只吩咐了知县一句:“去问问与曹小毛交好的人,三个月内,他所有异常情况,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知县领命告退。
穆东上前请示:“爷,可要派人寻找曹小毛?曹胡两家的爆炸,很可能是他做的。”
“不是他。”萧衍想了想,指尖依旧敲在桌子上,发出“咄咄咄咄”的声音,“但他一定会回来,未过门的妻子,两家几十口命案,他需要做一个了断。”
“对了,绾绾呢?”萧衍问。
穆东朝门口看去,守在门口的侍卫立即回话,语气有点不忿:“绾绾小姐正在后院和她的钱面首说悄悄话。”
萧衍笑了笑,既没有冲出去抢人,又没有叫人阻止。
穆东一万分不明白:“爷,您现在不醋了吗?”之前醋得多严重!
萧衍一口把杯中茶饮尽,气定神闲的传授经验:“偶尔醋一醋,是情趣。”
茶杯在掌中化为齑粉。
他的五指收拢,粉末从指缝纷纷落下。
“爱情就像手中沙,握得越紧,漏得越快。”
他的目光上挑,看着穆东,仿佛在问“学会了吗”?
穆东点头如鸡啄米,再次对萧衍的佩服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们家王爷,不但武功好,会打仗,连爱情这种悬而又悬的东西,都能在短短几个月内,体会出如此深的感悟!
“爷,绾绾小姐好像有点生气!”
萧衍气定神闲。
“爷,绾绾小姐和钱面首吵起来了!”
萧衍更加气定神闲,下巴不着痕迹抬了抬。
“爷,钱面首好像想强吻绾绾小姐!”
“爷!爷!”侍卫看着一阵风冲下楼的主子,高声提醒,“他们不在后院了,在前院!”
穆东眨眨眼睛:刚才的气定神闲呢?手中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