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扯住了他。
“我的小祖宗,你不能见光太久,咋个还敢上来!”他急道,“快回去!你若是给晒伤了!爷爷要把我从龟壳里□□!”
“好。”八太子甩了甩手,握紧一旁的血鲨刀,“我这就回去。”
看他答应得痛快,龟丞相才松了口气。他吩咐阿嘎上前,把五篓螃蟹交给了枕寒星。
“这是别人送我们爷爷的礼物。”龟丞相道,“听说萧公子爱吃螃蟹,尽管拿去吃吧。人间界的东西他吃不了,这水里的东西无妨。”
枕寒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岑吟吸了口气,眼见天色渐晚,想起老庙祝的话,不欲多留,便再次起手,向他们道别。
“今日本来是欲见龙王爷的。既然不在,也不多打扰了。”她道,“给各位添麻烦了。我们这就离开。”
言毕,她招呼了枕寒星一声,两个人骑上马,带着螃蟹,还是沿着远路回去了。
龟丞相见他们走了,可算是松了口大气。他一下子坐在地上,盘算着等龙王爷回来之前赶紧修不好龙宫。
八太子却一直盯着岑吟的背影看,一种违和的深沉感出现在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
“走吧。”他忽然道,“回去上些珍珠粉,太疼了。”
说这话时,他手上已经红了一大片。
*********
这一会,岑吟顾不得心疼老马,一路快马加鞭,赶在酉时前回了海陵城中。
她想起那庙祝说,让她先在城中逛逛,晚些再回去。她信了那庙祝的话,却又担心萧无常如何,便先让枕寒星拎着螃蟹回去,一来看看他主子如何了,二来或许他看到螃蟹,能好不少。
虽说她是不食荤腥也不随意杀生之人,但既然那东西是妖精怪送的,大约也和寻常杀生不同的。她想着还是不多管的好。
枕寒星虽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他拎着五篓螃蟹,朝城中的迎松客栈去了。岑吟便独自一人在城中逛着,心想着也不知自己能逛出什么人事物来。
因着是龙王爷寿诞之故,城里张灯结彩,挂满了许多花灯。岑吟一路慢慢地走着,觉得很是繁华,眼望着一盏盏灯笼亮起,一扇扇窗子开合,不知不觉,倒是看进去了。
她停下脚步,看着旁边一辆大花车由六人抬着徐徐而过。花车过处,一道火龙窜起,竟是杂耍之人在吐火,烈焰险些烧着了一只高悬的花灯。
岑吟一见,急忙后退一步,却似乎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发出了一阵铃声。
她回头一看,居然是一只提灯,宫灯制式,支着长长的把手,循其看去,发觉另一端握在一个男人的手里。
那宫灯与别的不同,竟有六个面,皆是琉璃所制,每个面上还绘着一张图。林林总总,画的什么都有,但每一幅中似乎都有一个美男子。
岑吟看了看花灯,又看了看那提灯人,发觉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那个白衣男子。
他解开了那层层绷带,于这夜幕至时提着一盏亮着光的灯,沉默地低头站着,一动不动。
那六面宫灯内中燃着烛火,在那琉璃之后摇曳微动。岑吟看着他,想起白日他助自己穿过人群之事,便起手谢他。
“多谢阁下今日相助。”
“嗯。”
那人嗯了一声,仍是低着头,并不多言。
岑吟心说他这一字言的习惯也不知是哪里养成的,实在是怪异。但她还是冲那人点了头。
“敢问阁下叫什么名字?”她问。
那人仍然不做声,片刻后,忽然抬起头来,仍提着宫灯,却将头转向了旁边。
原来两人右侧便是一处戏台子,上面哇呀呀的,正唱着一出热闹的戏文,隐约看得出是[白逐年遇仙指路]这一出戏。
这出戏乃是出自《迷踪记》第八回。说的是白逐年跋山涉水,寻找妹妹已二十载。此时却忽然遇一老者,赐他一盏宫灯,要他循着灯火指引而行,自会找到妹妹下落。
台子上唱得热闹,台子下听得也热闹。下串的小武生连着翻了十个跟头,众人都在拍手叫好。岑吟看着也觉得有趣,见众人都取铜板朝台子上扔,便也从钱袋里取了几个,远远地丢了上去。
“你喜欢这出戏不成?”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嗯。”
那人又应了一声。岑吟回头看他,发现他正仰头看着那戏台,神色十分冷寂,半侧脸上纹着的红梅花竟渐渐有些泛白。
想来那纹身会随着他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