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世之时带着怨气,以至于一出生就命格极克,而他郡中百姓,一个都没能被超度。
因此他心中的嗔恨更甚。
“啊,话说回来,倒也是,也要珍惜一些。”源风烛揉了揉太阳穴,“不然的话,有哪个女人愿意碰我呢?这男人啊,不能光看起来舒服,摸起来……也要舒服才行。”
岑吟觉得他怕不是疯了。这话怎么听怎么让她毛骨悚然。
源风烛忽然伸出一条血红色的舌头,慢慢舔过了他自己的下唇。
“好热。”他低声道。
岑吟哪见过他这模样,觉得这不仅仅是疯了,简直是浪荡。这伤风败俗的模样他也做得出来!
她忽然有了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那些女人是不是你杀的?”岑吟问,“是不是你?”
“你觉得呢?”源风烛笑着反问。
“你为什么要杀这些女人?”岑吟怒道,“其实你就是太子,为什么你自己不承认,却要把水泼给烛龙太子?”
“我十六岁之前,并不知我到底是何人。即便今日说起,也觉恍如隔世,竟不像是自己。”源风烛道,“忘却的感觉太美妙,享受一切心安理得。有时候宁愿自己是现在的自己,而与龙逐风原没有关系。”
干说话太无趣了,不如我们来做个游戏吧。他对岑吟道,玩捉迷藏怎么样?这一整层随便你躲藏。你有一炷香的时间,然后我会来找你。
如果我输了,扇子还你,也可以放了你。若是你输了……
他没有说完,只是笑着,但显然包藏祸心。
岑吟身后的门忽然开了,走廊里又黑又暗,窗子已被封住,只有模糊的月光透过窗纸撒在了地上。
“你要小心。”源风烛对她笑道,“也许你怎么藏,我都找得到。”
岑吟想都不想便转身冲出了门。虽然她深知他大约在耍弄自己,但若留在房中,也没有其它退路。
这塔楼极大,楼梯却已不见,屋子一间一间关着门,她无处可藏,只能接连拉开几扇门,而后躲进了一处较远的观景阁中。
她一进来,便看到了一张巨大的屏风,上面绘着一个贵气女子,脸却被白沙遮蔽,不得而见。岑吟忙乱地拉好门,绕过屏风朝屋内走,却看到一张小桌,上面置着刀架,放着一把黑刀。
她一见,立刻将那把刀拿起来,握在手里防身。
屋子虽大,可躲避之处却不多。她朝一旁看去,发觉窗户正开着,旁边放着一张方形榻,似是观景所用,上面正坐着五六个女人,皆穿着十二单转头朝窗外看。
岑吟被吓了一跳,仔细看时,发觉居然她们都是傀儡。
她走到窗边,用黑刀朝窗外探。果不其然设了结界,根本不能出去。风吹得进来,却带不走任何东西。
岑吟看了看那些女魁,又看了看屏风,决定赌赌运气。她抬起手来,拉开了头顶的发簪,将一头墨发悉数散落。随后她扯下一个女魁身上的衣服,将她藏在帘后,却将那衣服如袍子般披在了自己身上。
接着她藏起刀,同其他女魁坐在一处,也转头往窗外看去。
但若只如此,必然是瞒不了源风烛的。于是她取出几道符咒攒在掌心,催动咒法,一来屏息凝神,二来闭塞掉生人气息,让来人以为自己只是傀儡,便隐在了那几具人形之中。
源风烛则在离她很远的屋中点燃一支清香,慢慢坐下来,低头去吸香气。吞了两口后,他咳嗽了一声,抬起手来擦了擦嘴角,接着闭上了眼睛。
他轻轻晃着指尖所绕的傀儡丝,灵识渐渐附着其上。那丝无形似有形,有形也无形,沿着那承重柱徐徐向下。
它在柱子上微微晃动着,从第七层牵扯至第六层,如龙一般盘绕着柱身仍是在朝下走。
释御修却在此时抬起了头。
那一双蓝色眼珠望着柱子看,显然是注意到了那丝线。
在他面前,容貌美丽却从来不笑的艺伎正冷冰冰地盯着他看。她手中持着两把怀剑,一只藏在袖中,反手持着伺机欲动。
那僧人一言不发,他双掌合十,眼珠却通透发亮,钴蓝色的眼睛望着那艺伎,很快便参透了她那虚假的皮囊。
“傀儡。”他轻声道。
那艺伎忽然对他行礼,嘴唇不张,但却说出话来。
“大师是如何发现的?”她问。
释御修的左眼眯了一下。
“阁下腹语术的确厉害。”他道,“只是傀